顾清远一边挥手示意，墨镜下的眼睛一边四处张望着，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带着四个保镖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毕恭毕敬，“顾先生你好，我是你的助理李宇博，车在外面。”
    顾清远认识保镖，他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出机场。
    上了车顾清远才问道，“张灿呢？”
    李宇博还没有回答，张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阿远，你到了，看见宇博了吗，我让他就接你了。”仅仅两天没见到张灿顾清远便有些想念他的声音，毕竟他们十年间很少分开超过两天时间。
    “嗯，新助理吗。”
    张灿拿着电话坐在走廊里，等待着在里面试戏的林川，“是的……嗯……我又带了一个艺人，所以给你配了一个金牌助理，人怎么样？他可是我从周哥手里硬挖来的，可不容易了。”
    张灿后面的话顾清远没听清楚，他只听清楚了他第一句话，“你说……你又……”
    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张灿打断，“先不跟你说了，他试戏出来了，我们一会回公寓。”
    电话被挂断了，顾清远突然有些茫然，这是这么多年张灿第一次没有听完他说话就挂断电话，他不过是离开两天，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努力压下心里空落落的感觉，顾清远僵硬的扯起嘴角笑了笑，他也没有理由阻挡张灿带别的艺人，那是他的工作，作为朋友他要全力支持他不是吗。
    可为什么，胸口这么闷呢。
    …………
    “林川，怎么样。”张灿翻了翻手中的剧本，抬头问道。
    林川点了点头，“角色的确很适合我，应该可以。”
    他的角色是一个男配，英俊帅气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却褪下满身戾气唯独对女主温柔体贴，最后惨死女主剑下。
    这样的角色就算三观不正也会讨观众欢心，更能改变他身上贴着的小顾标签。
    张灿收起剧本笑眼弯弯，“不可以也得可以，这个角色对你至关重要。”
    林川特别喜欢看他笑，只要他一笑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感觉真特么好。
    可惜，张灿很少对他笑，他的喜怒哀乐都给了另一个人。
    林川进入这个圈子起就一直羡慕顾清远，可从未如此羡慕过，从未如此迫不及待的取代他。
    “走吧，你的东西已经搬到新公寓里了，就在我隔壁，那安保措施很好。”张灿刚要背起包便被林川接了过去。
    张灿也没客气，不管是讨好他还是怎么样，林川足以带给顾清远危机感。
    顾清远可从没帮他拿过包……
    林川的公寓阿姨正在整理打扫，暂时进不去，理所当然，张灿带他回了自己和顾清远的公寓。
    顾清远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手机。
    张灿下意识的想去帮他吹干头发，硬挺下来了，早在一开始他就明白，一味的付出必定得不到回报。
    “阿远，这是林川，你应该认识。”
    林川……顾清远看向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林川，和前几日见到的他完全不同，笑容有一丝邪气，看着张灿的眼神充满占有欲，他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在这个圈子里独一无二的。
    顾清远了然，抛去第二个顾清远的外壳，林川一定可以红的发紫，那张灿愿意带他也不足为奇，哪个金牌经纪人手底下没有两三个大红大紫的明星。
    顾清远还记得张灿和他说要做最好的经济人时脸上的表情，那时的他带着耀眼的光芒，“你会是我唯一一个艺人，你会让我变成金牌经纪人！”
    他一直想说却没说出口。
    灿灿，其实不是我把你变成金牌经纪人，而是你作为金牌经纪人，把我变成一颗最闪耀的明星。
    张灿对他真的很好，他不能拖后腿。
    “林川，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过来坐吧。”顾清远没有站起身，即便心里如何为张灿开脱，可他还是忍不住埋怨。
    不是说只做他的经纪人吗，不是说他们是最好的搭档吗，不声不响的又带了一个人，是怕他不同意？顾清远为自己心里怪异的情绪找了很多借口。
    林川毫不在意，趁张灿去拿水的功夫自然的坐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两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窝在一张不算大的沙发上看起来可笑极了。
    林川又带上了伪善的面具，他一脸愧疚的看着顾清远，陈恳道歉，“顾哥，以前一直模仿你一定让你很困扰吧，抱歉，经纪人急于求成，我也不太懂……不过还好，灿哥说他愿意帮我。”
    顾清远笑了笑，“他就是这样的人。”心里却在偷偷腹议，他骂你的时候可不这么善良。
    林川看了一眼厨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顾哥，虽然这么说有些唐突，但是我还是想问，灿哥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他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们相处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最了解他吧。”
    顾清远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演技再好他此刻也不能笑的云淡风轻。
    他并不了解张灿……
    “他有没有喜欢的人，与你无关。”一向温和的顾清远难得摆脸子，看上去倒是挺唬人的，可林川不在乎，你能拿他怎么样，他勾起嘴角笑的猖狂，“怎么没关系。”
    这人脑子有病吧，精神分裂？！顾清远面色如常，心里却骂开了花。
    做他们这行的，最擅长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听说你住隔壁。”
    林川悠哉悠哉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茶杯，“嗯，灿哥说迟早要搬进来，这里安保好。”
    顾清远所在的公寓明星云集，权贵众多，二三线的小明星根本没资格入住，而顾清远刚刚出道时既不是权贵也不是打牌，那时他的身份能在这里，也算是独一份。
    可现在，不是独一份了。
    张灿在厨房待了好一会，端着三杯水出来了，一杯加冰的柠檬汁给顾清远，一杯橙汁给自己，一杯澄清的温水递给了林川，“你胃不好，以后别喝凉的。”
    顾清远轻抿了一口柠檬汁，总觉得不似平日里那么酸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