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好,不错。”皇上捋了捋胡子,叫了声:“赏!”
内侍立马拿了一个托盘过去,云和华满面惊喜,托盘里装的是一块莹莹剔透的玉佩,不少人都一脸倾羡,不过现在才刚开始,他们不急,总有他们表现的机会。
云和华急忙跪下谢恩:“谢皇上。”
皇上点了下头,不再看他,目光被另一位进士吸引,原来那位进士,不知从哪要来笔墨,正在御花园中作画。
今日琼林宴,学子们各施所长,反倒一甲状元、榜眼、探花,显得安静得很。
李明章唇边含笑,淡然地看着场中学子花样百出,仿佛一切与他无关,而事实上也确实与他无关,但他不能表现出一丁点不满,所以他只能笑。
常和辉则是木头桩子,老神在在地坐着,万事不急,也不动,只可惜,黎耀楠亲眼看见,他与座上那位穿着明黄色衣衫的皇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很隐晦,但是很不巧,黎耀楠今日专门盯着人家表情研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细节,难怪常和辉不着急,原来背后有靠山。
一个一个都不简单纳,黎耀楠品着美酒,感叹地摇了摇头,宫中佳酿确实不错。
“探花郎因何摇头,可是在下写得不好。”一位学子出言问道。
黎耀楠一愣,缓缓笑了起来,今日等了大半天,差点他就要以为周潜的情报出错,没想到终于还是来了,不解道:“兄台此话何解?在下与你距离较远,着实不知你写了什么?”
刘广赫显然没想到这一茬,被黎耀楠给问住了,不过他既能考中进士,背后还能寻到支持,又哪里会蠢人,急忙道:“刚才见黎兄摇头,还当自己文采不好,是我误会了,还望黎兄勿怪。”
“无碍。”黎耀楠谈笑自如,模样看起来沉稳大度,瞬间将人给比了下去。
“这就是今科探花郎吧,果然一表人才。”席上一位大人,笑着称赞了一句。
“大人过奖。”黎耀楠微微一笑,并不多言。
刘广赫笑着说道:“早听闻探花郎写得一笔好字,不如今日作诗一首,让我等见识一番。”
黎耀楠哑然失笑,这人恐怕不知从哪得知,自己不爱诗词,所以才特意刁难,先称赞他的字,再让他写诗,若他写不出来,字再好,恐怕也要丢人。
皇帝笑着看了过来,让内侍端上笔墨纸砚:“探花郎的一手好字,朕也有所耳闻。”
黎耀楠挑了挑眉,看样子这是赶鸭子上架,区区一个探花郎,他的字,没想到就连皇上都有所听闻。
黎耀楠仔细思索了一会,并没有写下什么波澜壮阔的诗句,诗词毕竟不是他长项,写得太好,以后就要写得更好,他没那么多精力,将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想了想,运用现代行书写下:
名园筑出势巍巍,奉命何惭学浅微。
精妙一时言不出,果然万物生光辉。
这是一首拍马屁的诗,也是一首让人挑不出错的诗,更是皇上喜欢的诗,哪怕明知他拍马屁,皇上心里也喜欢,毕竟,好话谁不喜欢听。
“好好好,探花郎确实一手好字。”皇上心情愉悦,不赞他的诗,只赞他的字。
刘广赫脸色黑了,黎耀楠回以一笑,出头的机会是他给的,自己又怎能辜负了他一片心意。
“没想到探花郎诗词也不错,从前还以为......”说这话的是范鹏翼,黎耀楠刚才就发现,这家伙跟上面的皇子有联系,并且还是六皇子。
黎耀楠很快将他查茬的原因,算在了景阳侯府头上,六皇子乃景阳侯府的女婿,会帮景阳侯府出头,欺负一下他这个小小探花也说得过去,反正又不是六皇子亲自出面,作为天潢贵胄,他只需要摆出一丁点不喜欢自己的意思,恐怕就有人争先恐后对付自己。
景阳侯府躺枪了,不过他们原本也想收拾这小子一番,免得黎耀楠不知天高地厚,倒也不算无辜。
☆、第070章
黎耀楠彬彬有礼,见大家都正注视着自己,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不喜罢了,个人都有偏好,咱们这样的学子,又有谁不会作诗。”
“探花郎可是看起不起诗人?”刘广赫不满地说道,轻飘飘的一句话,挑起不少人的情绪。
皇上但笑不语,高高在上看着他们唇枪舌战,这种场面早朝经常上演,只看谁的手段更加高杆,他不介意下面的人争斗,正好也可以看看学子们的秉性。
黎耀楠笑容不改,目光含着一抹纵容,硬是把刘广赫看成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生生把人看低了一等,还让人觉得他温和大度:“刘兄此言差矣,正如有人喜爱海棠,有人喜爱菊,相比起诗词歌赋,我更喜欢锦绣文章,刘兄狭隘了。”
刘广赫气得满脸通红,然而黎耀楠那句狭隘却不含任何诋毁,只是单单的一句指点,如此他不仅不能生气,还要道谢,否则旁人如何看他,僵硬了挤出一抹笑容:“多谢黎兄。”
黎耀楠扬起唇角,一脸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道:“刘兄不必客气。”直把刘广赫气得险些吐血。
皇上不经意地点了点头,黎耀楠缓缓笑了,这个世界的历史上,虽然没有宋徽宗,也没有唐后主,但在前朝却出一个魏文王,魏文王作为学者,或许会是一方大儒,只是作为一名皇帝,他非常的不合格,否则也不会让大晋占了江山,按照黎耀楠的猜想,当今圣上励精图治,是一位难得的盛世明君,那么他定然不会喜欢代表亡国之君的诗词歌赋,自己赌对了。
这时坐在席上的一位大人插言,语气中不含任何褒贬,却能让人听出轻视之意:“听闻景阳侯府乃是探花郎之岳家。”
“是!”黎耀楠拱手行礼,眉目微微下垂。
“听闻你来京至今,未曾上门拜访?”卞天和第二句话显得比较严厉,紧接着,又开始质问道:“当今圣上以仁孝治天下,试问不孝之人,有何面目在朝中立足。”
皇上微微蹙起眉头,目光看向黎耀楠。
黎耀楠不解,疑惑道:“敢问大人听谁所言?学生一上京,便去景阳侯府拜访,怎会传出如此流言?”
卞天和面色一冷,很不喜欢黎耀楠的反驳,厉声斥道:“黄口小儿休要狡辩,敢问你可曾拜访过景阳侯,可曾拜访过岳父,如此不诚,不孝,谎话连篇,你可担得起探花郎大名。”
周围霎时静了声,所有人均可以看出,这位大人是在找茬,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担心不已,张启贤急得额头直冒汗,自家表弟何时得罪了这些人。
“原来大人是对皇上的决策不满。”黎耀楠毫不客气地泼脏水,既然注定是敌人,他又何须退让,转头目光看向皇上,并不辩解,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投靠谁都不如投靠皇上,抱紧皇上大腿才是上上之策。
“微臣不敢。”卞天和急忙跪下,暗悔自己大意,探花郎果然巧舌如簧。
太子轻轻一笑,扫了常和辉一眼,探花郎确实如他所言,是个有意思的人。
皇上并不叫起,心平气和地说道:“探花郎可有话说?”
黎耀楠走出席位,一掀衣袍,跪下地上:“回禀皇上,学生自认寒窗苦读,不可丢了文人傲骨,虽与景阳侯府有亲,却是不敢高攀,学生自以为行得端正,年节礼仪周全,刚一上京便入岳父府上拜访,全了哥婿礼仪,之后才减少来往不再走动,学生傲骨铮铮,只求报效朝廷,留得一世清白在人间,坚决不认攀权富贵之名,唯有用行动划清界限,况且,学生虽与岳父来往较少,跟岳母却经常走动,这位大人的话有失偏颇,学生不认。”
黎耀楠的话,既有道理,也没道理,说来说去是歪理,他的形象在瞬间变得高大起来,能够不攀权富贵,好!
皇上含笑点头:“探花郎,有骨气。”
更新于 2021-05-13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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