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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07-13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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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台 作者:梵高的日光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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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大朵大朵洁白的玉兰花的青色床单,挂在雪白的墙壁上的那幅画着一片幽静的森林的大油画,还有藏青色窗帘与印花白窗纱外的晴空与白云。我的卧室没有色彩,没有原野的气息,没有自然清新的空气……它太幽暗了,拉上窗和窗帘后整个房间就如进入阴沉的黄昏,这是我最不喜欢的调子……我不觉又爬起来,拉开窗帘的一角,让房间里跑进几缕阳光。

    “看到窗帘拉上,我就知道你肯定在!”

    “以后呢,就这样把窗帘拉开,让我在外面能看到你。”

    我留在了窗前,把自己置身于阳光之下,司乐,是不是这样,这样我就跟你同在了,是不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爬回床上,我要午休,我不能累啊。

    可是一闭上眼睛,司乐就以各种形象钻进我的脑子,我只好大睁着双眼。我不可以看阳光,我就看窗帘。这蓝灰色的窗帘上有很多抽象的图案,各种抽象的图案,它们像什么呢,有什么寓意吗?嗯,像许多不会游泳的人在游泳,像许多小朋友并着肩拉着手去赶集,不对,是一起去堆雪人去看海,像许多尾巴上长了毛的蝌蚪在飞,在蓝天上飞,像许多脚丫子在跑,不对,不是跑,是在布匹上创作,印上自己的各种动态掌纹,像许多筋脉在跳,许多血在喷涌,像各种各样的眼睛,各种各样的笑嘴,是司乐的眼,是司乐的嘴……我闭上眼睛,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不可以看窗帘了。我转过头去,看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墙壁上什么痕迹也没有,什么灰尘也没有,什么可以勾起我的联想和想象的东西都没有。可是,那里有声音,在一切形象都消失了的时候,歌厅里的节奏和歌曲就从雪白的墙壁上隐隐地飘出来。那家歌厅里肯定有一个疯子,不然不会反反复复地就播放刘德华的《忘情水》:“啊,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的爱收不回;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就算我会喝醉,就算我会心碎,不会看见我流泪……”每一个字都仿佛打在墙壁上,由灰色渐变成黑色,由楷体渐变成隶书,由细若蚊足渐变成巨若棒槌,这堵雪白的墙成了一个放映动态字句的白屏。

    我不要听《忘情水》,我需要舒缓的音乐,安神的音乐。女儿房里有一个小小的音响,专门用来给她睡前播放安眠曲的。我把它搬了过来。甜蜜的安眠曲弥漫了整个房间,是勃拉姆斯的《摇篮曲》。我闭上了眼睛,渐渐地仿佛到了船上,水波上的船轻轻地摇,柔柔地晃……“现在在海上,体验所谓的渔民生活……到了海上就是幸福,就是开阔,就是凉爽……摇摇晃晃的船很像婴儿的摇篮,很舒服……”

    司乐……

    我睁开了眼,眼角滑下两颗泪珠。无处躲藏,无处躲藏……我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也苍白着脸望着我。为什么要躲藏,为什么躲藏!我的眼泪突然奔流而下,我只是又想你了,我只是又想得很厉害。可是,为什么我不能想,为什么我连想都不可以……

    我翻身下床,拉开我的床头柜,拿出那一张班得瑞的《琉璃湖畔》,把勃拉姆斯的摇篮曲换了下来,迷离神秘的《秘密》马上奇丽无比纯情无比地流转起来。

    我不要再睡什么午觉了,也不要什么清心寡欲了,我就纵情地胡思乱想,任自己的思绪或者说妄念满天地飞扬好了!

    司乐,我从哪里想起好?现在我的脑子里心魂里又全都是你了,我又忘了方向乱了方寸了,那就老老实实从“头”开始好吗?从六年前那个美丽的傍晚开始……

    2 那个愉快的傍晚

    六点多我走进陈笛的办公室,见旁边长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女生,是一个很“豪放”的女

    生:半个身子陷进了沙发里,脑袋斜靠在沙发背上,两条曲着的腿张得很开,摆成了一个大大的v字。

    一见我进来,女生的目光便闪闪亮亮地追随着我,我朝她笑笑,走向陈笛的办公椅。

    “采薇……编辑。”女生迅速站了起来,满脸含笑。

    “哦?你好。”我愣了一下,脸转向她站住了。

    “嗯。”她已经来到我身边,高高的个子像新长成的一株挺拔的小杨树,两只眼睛像洒满朝阳的湖水,惊喜,清新,羞涩,狡猾。

    “我……”她突然又垂下眼睫毛,脸颊升起了红晕。

    “有事?”

    “是我同学的事。”

    “哦?”

    “她让我帮她把作文拿来给你看。”

    “哦。”

    “嗯,她说这是她有生以来写得最让她满意的作文,想看看你的意见。”

    “是吧?”

    “我同学为写这篇作文花了三天时间了,她真的很想很想知道你的看法,想现在就知道!”她的两只眼睛急切地看着我,像两只太阳。

    “这么急?”我笑了起来。

    “十万火急,急火攻心!”她的两只太阳迅速行至午时。

    “她呢?你同学?”

    “她啊,她是个胆小鬼,害怕自己的作文被枪毙了,不敢当面来聆听。”她呵呵笑起来。

    “有这么回事?”

    “你不用担心,说真话就行了,批判得体无完肤都没关系,我转告的时候再委婉一点就行了。”她顽皮地笑着,脸上重新升起红云。

    “好。作文呢?”

    “嗯,这里。”她这才慢悠悠地把藏在背后的稿纸拿过来,并迅速低下头。

    一接过稿纸,我就笑了。

    “你笑什么啊?”她马上敏感地问。

    “司乐,这名字真有趣。”

    “怎么个有趣法?”她好奇地直望着我。

    我拿着这个孩子的作文,坐到陈笛的转椅上。

    “同学请坐。”我突然来了兴致。

    “你快说嘛!‘司乐’有什么趣?”她不大乐意地坐回到墙边的长沙发上。

    “这孩子啊,她母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她产下,她横竖就不哭,接生的医生使劲给了她一巴掌,她竟然乐得哈哈大笑……于是被取名司乐。”我开始吹牛。

    “唔,这么有趣呀?”那女生只微微笑着,静静地看着我。

    “或者,这是一对真正了悟人生真谛和人间趣味的夫妻,对司钱、司权、司物看得很淡,认为司乐才是至真至好,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像无忧天使一样快乐真纯,就给她取名司乐。”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

    “嗯,也可能那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母亲,希望孩子长得和自己不一样,就以‘乐”为愿望和祝福。或者是一个乐天派的父亲,一天到晚不知忧愁为何物,这个自得的父亲希望他的孩子继承父志……这个孩子啊,一定长得大气、明朗,磊落又豪爽……司乐,像个男生的名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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