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里只剩下许蓁一个人,她的心脏突然怦怦乱跳,是因为紧张。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那个男人说的话句句意味深长,但她却琢磨不透。
想到他那双恣肆的眉眼,风流绝伦,许蓁略感不解。
丁晓阳的家长怎么是这个样子的。
许蓁回到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周五她只有一节课,学生放学也放得早,她基本上过了中午就会回家。
主要是因为许杰每周五都会回家,家里总是会为了他做好吃的。就算她不能早回,张英也会打电话过来催,要她在路上买只鸡或者买点排骨之类的。
许杰就是他们家的头等大事。
当年许蓁高考都没有这种待遇。
到点下班时,张英的电话准确无误地打过来了。
“蓁蓁,你回来路上买几只螃蟹,你弟弟想吃。”
“知道了。”
许蓁在海鲜市场挑了几只大闸蟹,等回家之后,看见沙发上放着许杰攒了一周的换洗衣服,许蓁觉得打眼,她习惯性地去厨房帮张英打下手。
“蓁蓁,做个香辣蟹吧,你弟弟爱吃。”
许蓁低头应了一声。
张英敏锐地察觉出女儿的神情,关心道:“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
张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自己女儿的脾性她当然了解,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不愿跟人交流,没有儿子会说话。
七点整,许家准时开饭。
身为一家之主的许兴国落座之后,许杰是第二个闻着香气来的。
他耐不住馋,先用手拿了一个蟹腿,被张英宠溺地打了一下,轻骂几句:“几分钟都等不了,手又不干净,吃了拉肚子。”
许杰接过张英递来的碗筷,笑着说了句谢谢妈妈。
他模样生得周正,开朗俊秀,正在发育期的他身量猛地窜上去,已经有了一米八,十分吸睛。
许蓁盛完了所有人的饭,最后坐下来。
许杰看了眼默默吃饭的许蓁,夹了一个蟹钳给她,对她一笑:“姐姐辛苦了。”
许蓁微微笑了笑。
食不言,寝不语。
许兴国格外看重规矩,所以他们家吃饭向来都是安静的。只是自从有了许杰之后,饭桌上偶尔响起的就是他的声音。
许蓁吃完饭就待在自己房间里,到了晚上十点,她拿出睡衣去洗澡。
家里只有两个卫生间,主卧有一个,是许兴国和张英用的。外面的卫生间就是许蓁和许杰共用。
她估摸着许杰还没洗,他周五回来肯定要打半天游戏的,她得趁他打完游戏前洗完。
浴室里放着两种不同的洗护用品,一套是她的,一套是许杰的。
他总说许蓁的太香了,他一个男人怎么能用这么娘们唧唧的东西,被人闻出来都成笑话。
许蓁洗好之后,打开淋浴间的门,走到盥洗台面前,脚步一顿,她看到洗手台旁放着一盆许杰的换洗衣服,蓝白校服。
而盥洗台中间又放着一盆男士深色内裤,不多不少,正好五条。
许蓁心里有点闷,把盆放到一边,开始挤牙膏。
许杰的衣服都是许蓁洗的。
家里为了省钱从未添置洗衣机,从前一家四口的衣服都是张英手洗的。
但后来张英的指甲出了点小毛病,沾水就痛,平常洗菜还好,洗衣服的时候就隐隐作痛。
许蓁从小就心疼母亲,经常帮母亲干活。
张英不仅要顾着他们一家四口,还要时常去乡下照顾两个老人。
家务活这种事,许家的男人向来是不沾的。
如今许杰也这么大了,许蓁越来越抗拒做给他洗衣服这种活,她认为许杰应该要自己做事了。
许蓁打开水龙头,吐着嘴里的牙膏沫,没注意到微微敞开的门。
她眼角不经意瞥过去,就看到许杰双手负胸倚靠在门外的墙上。
她吓了一跳。
“站在那干什么?吓不吓人?”
许杰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女人,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生动的表情,不是饭桌上那木头一样的神情。
她刚洗完澡,扎着丸子头,没戴眼镜,水珠从发梢滴落,依附在瓷白肌肤上,许杰那墨色的瞳仁转动了几下。
他笑道:“姐,你也太胆小了,这都能吓到你。”
许蓁略显无语。
“你弄好没,我要洗澡了。”
“马上,下次看到卫生间的灯关了你再来洗。”
许杰听了又是一声轻笑。
“姐,明天放假,帮我把衣服洗了。”
许蓁蹙眉,声音沉了下来:“许杰,你也这么大了,以后你的衣服自己洗。”
她用毛巾擦着脸庞,自然忽视了许杰眼中的戏谑。
“姐姐帮弟弟洗衣服怎么了,你不从小都这么做的吗?”
“那是小时候。”许蓁把毛巾放在架子上。“贴身衣服你好意思让别人洗吗?”
“好意思啊。”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让许蓁听了生气。
“你又不是别人。”
许蓁忍了忍,道:“你自己解决。”
她没再看他,回了房间。
许杰轻哼一声,反正到时候张英还是会让她洗的。
更新于 2023-06-04 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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