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申雅问出这个问题后，乔汐有些呆愣，申雅跟了姜医生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她两个姐姐在一起了？
    意外又不意外，看来姜医生对待申雅的确没有拿她当亲密的人，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毕竟宋宛凝和纪凌微可都是知道她们的关系，那么申雅现在问她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呢？
    申雅在以怎样的身份询问她？
    “姜医生没有告诉申老师吗？”
    “没有。”
    乔汐试探着问：“那…云依姐也没说吗？”
    提到姜云依，申雅明显身子一僵，在听到姜云依的名字后，她眼里突然多了好些乔汐看不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申雅压下，彷佛从未出现。
    申雅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既然姐姐们都没说，那意味着并不想让申雅知道，所以乔汐答道：“那这个问题，我想我回答不了。”
    申雅先是抿起唇，她思考了一会儿，在服务员上第一道菜前，才再次开口：“交换问题，很公平。”
    “但我问的是申老师本人，可申老师问我的，却是我姐姐。”
    申雅反问她：“那么，你又为何要询问我，关于你姐姐的事呢？”
    乔汐一愣，她张了张嘴，却半晌没吐出一个字，她这算不算给自己摆了一道？她若是认下这个规矩，那乔汐可以确定，申雅绝对不会再透露关于姜医生的半个字。
    “想清楚，要不要和我交换。”
    白色的碗碟轻轻放下，却依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申雅的话让乔汐意识到，她眼前的这个女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应付，这样的女人，到底为什么会接受姜云依那般鞭打，又为什么会接受姜云依无死角的监视？
    乔汐对申雅越来越好奇，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对方曾经是她姐姐某些圈子的玩伴，可如今她与姜云依结婚，已经算是家人，她的嫂子有很多秘密，外表和内心产生了严重的反差，这份反差深深吸引着乔汐。
    “如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那我接下来的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是摇头。”申雅平静地说：“答应，就点头。”
    乔汐点点头。
    在第二道菜上来时，申雅问她：“她喜欢的人，是不是我和你都认识？”
    这问题，乔汐本想说我也不知道你认识谁，可转念一想，既然申雅这样问，那么她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猜测，如今无非是要个答案罢了。
    她和申雅都认识的人并不多，范围已经缩小了。
    乔汐点头。
    “是你另一个姐姐，秦书瑶。”
    这句话不像是疑问句，但乔汐还是点头给了申雅答案。
    她看到申雅身体忽然放松，好似原本背负的枷锁被打开了，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乔汐不明白申雅知道这个答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但她还是说：“申老师既然已经知道答案，那么可以告诉我关于姜医生的事情了吗？”
    这是乔汐第一次看到申雅露出微笑，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笑容，虽然并没什么笑意，“我几时答应你，要告诉你姜云溪的事了？”
    “你！！！”乔汐气得差点拍桌站起来。
    第叁道菜摆上桌，申雅已经拿起筷子，她没有搭理乔汐，而是慢慢悠悠地开始吃饭，乔汐就算是有天大的气，面对这样一个软硬不吃的人，也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别人好歹一拳还能打在棉花上呢，申雅是连棉花都不给她。
    气都气饱了，乔汐根本没心情吃饭，随便对付了几口就停下筷子，换作别的人，肯定都要劝上几句让她多吃一些，或是问她有没有吃饱，但申雅完全不理会，也根本没有要劝的意思。
    饭后结账，申雅先一步拿出手机扫码付款，乔汐学着申雅的操作，在微信上转了钱，但申雅却点了退款。
    “申老师？”
    “不需要你出钱。”
    申雅拿起包，依旧没理会她，转身往餐厅外走，乔汐又只能追上。
    她跟在对方身边，保持着半个拳头的距离，“为什么不需要我出钱？咱们可以aa。”
    “因为我是你嫂子。”
    这个理由让乔汐无法反驳，这还是申雅第一次承认她的身份，竟然是因为一顿饭钱，乔汐心情复杂，不过往好处想，申雅至少请她吃饭还允许她跟着，那也算是有进展了。
    在回到补习班前，乔汐问她：“嫂子，那我在下午上课前把那两张卷子做完拿到满分，你能不能回答我两个问题？”
    “可以。”
    意外的好说话？
    乔汐顿觉有诈，等她在教室跟申雅分开后，连忙去找那两张空白的试卷，她习惯性浏览一遍，果真发现申雅给她设下的陷进，前面的题目中规中矩，而最后一道题，却需要好好思考，只是看了一次题目，乔汐都没把握能拿满分。
    好家伙，她现在才发现，申雅竟然是个腹黑？！
    大抵是怕她无聊，又或者是申雅不信任她，所以对方没过多久便又拿着书本试卷回到了教室，申雅还是坐在她的讲台上，一个人备课，一个人写试卷，互不耽误，互不打扰。
    下午2点半上课，换做平时，两张试卷对于乔汐来说只是小意思，但当申雅站在她面前时，乔汐就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
    “这本练习册写过没有？”申雅收走她的试卷，又放下一本新的习题册。
    乔汐也算是刷题无数的人，但申雅给的这本她的确没见过，所以她摇头说：“没有。”
    “写吧。”
    “啊？”
    “以后每个周六下午，我给你上一对一的课程。”
    乔汐还懵着，申雅已经离开，她开始跟其他学生上课，而乔汐望了望申雅，又看看她桌上的习题册，过了一分钟，她顿时笑了，申雅这是给她机会接近了啊！
    那两张试卷自然没有拿满分，根据规则，她也没办法向申雅提问，虽然申雅单独抽出时间给她，但乔汐还是待到了晚上。
    秦书瑶与姜云溪不是没有找过她，但乔汐拍了张练习册的照片发给两人，对面就没再给她发消息。
    等她夜里回到家，两位姐姐想说点什么，但乔汐直接回房洗澡。
    乔汐出来时，两人都坐在她房间里，“小汐，你在家也可以学习，为什么要出去一整天呢？”秦书瑶的话带着怀疑。
    “因为在家里我会分心。”乔汐直言道：“我看到姐姐们，会胡思乱想。”
    “所以小汐现在，是不想看到我和云溪了？”
    “姐姐，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顾虑，但也请偶尔让我耍耍小性子吧。”乔汐这话算是变相肯定了这个意思。
    秦书瑶顿时露出受伤的表情，她的眼尾又红了，她原以为乔汐会永远乖巧黏着她们，可如今乔汐却不想看见她和姜云溪，她的心仿佛被无数双手撕扯着，她脑中的那根弦已经拉成了丝线，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我想休息了，姐姐们也早点睡吧。”乔汐怕自己会动摇，所以连忙下达逐客令。
    她不敢去看秦书瑶，所以说完话便偏过了脑袋，但乔汐更不敢看姜云溪，她怕姜云溪会看穿她的心思，也怕姜云溪稍微给点希望她就会像小狗一样重新回到对方身边。
    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可她见过了夏从安和余甜甜是怎么与姐姐们作对，才发现当个永远听话的小狗并不能达成自己的心愿。
    所以，她也想要叛逆一次。
    姜云溪很冷静，她只是如往常一般过来摸摸她的脸，又微微笑着温声对她说：“乖，早点休息也好，毕竟这段时间你很累了。”
    这样正常的关心，让乔汐心里更难过了，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所做的一切在姜云溪眼中根本就是过家家，她家姜医生太理智也太冷静，把她心思猜得透透的。
    等两位姐姐离开，乔汐呈大字倒在床上，她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周一到周五，她都不可能去找申雅，毕竟补习班离得有些远，而她离开太久也容易被姐姐发现，因此乔汐只能等。
    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乔汐周六吃过午饭从家里出来，她先去姐姐们工作的地方附近买了她最爱的泡芙，又照旧给申雅带去一杯咖啡。
    周六下午的时间都是她的，乔汐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本申雅周六只有晚上有课，白天是休息。
    “申老师。”
    乔汐走进教室，把咖啡和泡芙放下：“尝尝，这家泡芙可好吃了。”
    申雅看也没看，只说：“把练习册拿出来。”
    “哎呀，这不还没开始上课嘛，申老师赏个脸呗，这家泡芙店在姐姐工作地的附近，我可是提前出门多跑了一趟呢。”
    申雅抬起头看了一眼，但很快目光又重新回到桌上别的学生的作业本上，“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每次提到姐姐，申雅才会对她的话做出反应。
    乔汐没有把泡芙收回，她就这样放在申雅桌上，然后坐在最靠近讲台的位置上，打开书包拿出习题册递给申雅。
    “端凳子坐我旁边。”
    “噢。”乔汐拿起凳子，屁颠颠来到申雅边上。
    申雅正在快速修改她的练习册，凡是错误的地方，申雅便会立马指出，不知不觉，乔汐就陷入了学习的氛围中。
    等两个小时过去后，她才惊觉，又被申雅牵着鼻子走了！
    她来这是为了补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