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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07-16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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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尘 作者: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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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生微微笑了,俊俏眉眼带几分怩意,一时竟男女莫辨。顾云秀轻轻咬了嘴唇,她怎么,就扮得这般好看呢……

    施玉声拍拍她手臂:“我先去卸妆,来后台聊。”

    “好。”顾云秀乖巧地随她到了后台,途中与一位位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南方剧院的后台,哪张椅子如何摆放、哪面镜子怎样安置,她随口就能述来。

    “秀姐,这个时候看见你,真意外呢。”化妆师拿着卸妆巾为小生洇开粉墨,眼睛却望着顾云秀笑道,“是来看声姐,还是来看我们小玲呢?”

    旁边妆卸到一半的年轻花旦连忙说话:“秀姐当然是来看声姐啦,我的表演还有很多缺陷,没什么好看的。”

    “哎,小玲……”施玉声刚刚开口,顾云秀看她嘴唇一动,便笑着将话接了过去——

    “小玲,你和我搭档时,长平公主和陈妙常可不见什么缺陷啊。”她就靠在施玉声的妆台侧近,双手轻撑在台面上,意态闲闲,“今晚观众的彩声,至少有一半是你的。”

    施玉声的脸庞正对镜子,眼角余光滑过顾云秀身上。她的小师妹应该是在笑,后背微仰,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恰便似一只娇俏的文鸟。

    妆卸尽后,顾云秀抢在施玉声之前,按住她正要抬起的手:“师姐,让我来好吗?”

    施玉声止不住笑了:“你要干什么?”

    “给你梳头发。”顾云秀挨在她耳边说,“你要哪个发型?”

    施玉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自己身后的她:“像你一样的就行。”

    墙角落地大花瓶里,养的红梅花也开尽了,几星几点的,仍有徐徐的暗香在室内播送。

    顾云秀抿了抿唇,指尖滑过那柔软的发丝,拿过牛骨梳子,慢慢梳理起来,分丝拂缕,镜中一头如缎黑发,最终理得和自己一般模样。

    那天施玉声去拜访老师,梳的就是这个发型。

    “秀姐和声姐关系居然这么好呢。”

    听到施玉声提出开车送顾云秀回家,苑小玲不禁发出了感叹。

    “都是尘腔传人,同出一门,感情当然好啦。”不知是谁这么说道。顾云秀没有去看,已经随施玉声径直步出门来。

    当面的奉承话听多了,背后常常有另一种讲法,譬如说同为尘腔传人,彼此岂无竞争,又譬如茶壶里的风暴最销魂。且任人们去饶舌,哪个要去理他。

    犹豫再三,还是问了。

    “师姐,晚上你有空吗?”

    施玉声面上闪过一丝诧异:“我没什么事情,只是……”

    她望向自己的手表,十点多,时间真的不早了。

    “明天是周末,也不用工作吧?”

    “不用……你有什么需要我吗?”

    顾云秀开心起来:“我想上白云山!”

    “白云山?明天?……现在?”施玉声睁大双眼盯着她,仿佛刚才说话的是一只花猫精。

    “是啊,今晚天气好,我想上去看星星。”顾云秀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你……”哪来的这些古怪念头。

    “只是开个玩笑啦。”望着对方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表情,顾云秀扑地笑了,耸耸肩道,“师姐不要生气,师姐送我回家就好。”

    直闹得施玉声又好气又好笑:“这次送你了,再有下次,不管几点我都非把你搁白云山门口不可。”

    后来就把她送回去了。回到自家楼下时,施玉声将车子开入车库停好,出来时不经意抬了一下头,今晚不见月,星光果然格外明净。

    第3章 昭君怨

    南风天,墙壁内像住了一位孟姜女,有流不干的清泪。顾云秀特意挑个方便的工作日,早早下班就来帮老师打扫家居。

    小保姆珊珊在厨房切菜做饭,顾云秀则拿着拖把和抹布到处奔走,擦掉地下积着的一汪汪水迹。卧在湘妃榻上的杨望亭读了一会儿报纸,自觉有些倦乏,就摘下老花镜,唤道:“阿秀,把你师公那张《痴云》放来听吧。”

    唱片机传出钟吕一般的唱音,嘹越却婉然哀伤。厨房里唰唰的切菜声混杂着,顾云秀在唱片机前听了很长一段,咿咿呀呀的曲韵调染出上世纪的残影,杨望亭的授艺恩师郑月影先生,早在1998年已经去世了。

    至今老师仍然爱听师公唱的曲,她常说:“月影先生唱得不像尘腔,却是最正宗的尘腔。”行内基本都知道,这句对郑月影的评语出自五六十年代的香港评论稿,后来将它挂在嘴边的却是她的大弟子杨望亭。

    自己的曲腔与老师一脉相承,而施玉声其实唱得更像月影先生,但较师公沉静温软些。那日台上看見的梁山伯,真是一只温软的呆头鹅。

    为什么又想起施玉声了呢?

    回家时半路有雨,顾云秀信步走进一家音像店暂作躲避。一排排架子上叠得整齐的有她录制的全本粤剧dvd,《琴心记》、《俏潘安》,都有,放在不很起眼的角落,但一丝灰尘也无。下意识寻找一周,施玉声当然也有,有《花田错会》和《俏潘安》,没有《琴心记》。她不想看施玉声的录像,怕会影响自己的唱腔和表演。

    雨下一会就停了,顾云秀出门之前,除去给老师买的一张红线女dvd,就是在hi-fi架上拿了那张《雨后·玉声》。

    cd放进唱片机,随便按了个曲目数字,潺潺淌出的唱词却把她勾得心头一阵游漾,是一首《似是故人来》。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歌声如云,她陷进了施玉声的歌声。

    忽然来了电话,流水叮咚的铃声将这片薄云掷得散碎。顾云秀暂停了唱片播放,手机送到耳边;唱片中的嗓音也被主人送到了她的耳边。

    “云秀,是我,施玉声。”

    “师姐?”顾云秀是有几分意外的。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有,我没剧约在身,特别自由。”

    “哦……”施玉声停了一下,“我看过天气预报,明天一天都没有雨,晚上去白云山怎样?”

    “师姐你真要和我去?”风水轮流转,这回惊异的人换成了顾云秀。

    “正好最近没怎么活动,出去爬个山,就当锻炼了。”施玉声听着她的反应有些好笑,“不过我不习惯太晚,七点半行吗?”

    “行。”你比我大,由你安排。

    “到时我来接你?”

    “好。”顾云秀总是乖乖地答应。

    通话结束后,施玉声回忆了一遍顾云秀家的路线,一恍神,眼前仿佛又跃出那张明艳的颜容,那淹住自己的顾盼秋波。

    信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趁着夜晚来白云山登高的人很多,她们不过是其中最普通的两个。

    随波逐流地跟人们上了不少台阶,顾云秀和施玉声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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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肉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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