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眼底闪过一抹惊慌，但很快就恢复常态。
    “您怎么这么说，当年桑梅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才车祸去世的，怎么会有假？
    清雅无论是长相还是血型，都跟宋郡辉一样，这话您在他面前可别说，不然他那护犊子的劲儿上来，六亲不认的。”
    “谁跟他是亲戚，当年他们宋家看到闻舟眼睛瞎了，腿也瘸了，找我解除婚约时候，我就该跟他们一刀两断了，省得那个宋清雅整天缠着我孙子。”
    陆夫人声音缓和了不少，“妈，这门亲事是闻舟小时候自己选的，是他当着家族长老的面说，长大了要娶桑梅肚子里的妹妹，我们不能言而无信。”
    陆老太太冷笑一声：“当年他才四岁，他懂个屁，他就想要个妹妹或者弟弟陪他玩，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不出意外，他至于跑到宋家去要吗？”
    提起这件事，陆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妈，我也不是故意的，因为这个孩子，远川到现在都不原谅我，宁可外面沾花惹草，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陆老太太见她难过，也不愿意再揭开伤疤，“行了，以后你不要再拿出身的事阻止乔伊进门，不要忘了，你出身还不如她呢。”
    一句话彻底将陆夫人说得哑口无言。
    她的身世一直都是她的死穴。
    父亲当年因为赌博，经常家暴母亲，后来因为过失伤人，锒铛入狱。
    母亲也因为身体不好，几年后离世。
    可陆远川从来没嫌弃过她。
    确切的来说，他从来没嫌弃过林雪。
    一想到这个名字，陆夫人眼底充满了狠意。
    ——
    周一早晨。
    乔伊刚到办公室，就看到小李收拾东西。
    她神色冷然走过去。
    “小李，你就从来没后悔过背叛我吗？”
    小李那张惨白的小脸慢慢扬起，眼睛里透着无法掩饰的狠厉。
    “乔伊，你得意什么，你之所以有今天，不就是因为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爬上陆总的床，当了他的金丝雀。
    你以为你比我高尚吗？你只不过是靠着卖身得来这一切，如果没有陆总养着你，你也配跟我说话。
    你跟你妈一样，都是为了钱不惜出卖身体的贱货！”
    她说得咬牙切齿，眼睛红的能滴出血来。
    她什么都不比乔伊差，为什么她有的，她却没有。
    为什么陆总能看上她，却从来连正眼都不看自己一眼。
    小李最后那句话，无疑深深刺痛了乔伊。
    她扬起胳膊朝着她的脸打了一下。
    声线清冷：“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了这个门，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敢要你！”
    “乔伊，你不要仗势欺人！”
    “不用仗势，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乔伊从来没这么嚣张过。
    她眼睛里带着少有的轻狂，一步步逼近小李。
    吓得小李连连后退：“乔伊，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说完，抱着东西落荒逃走。
    乔伊浑身冰冷站在原地。
    两只手紧紧攥着拳头。
    她知道，宋清雅绝对不会放过她。
    那段录音是刺激她最好的工具。
    她不用想都知道，现在公司上下，早就已经知道，她和陆闻舟这层见不得人的关系。
    二秘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胳膊。
    “乔秘书，我们都相信你，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乔伊笑得苦涩，“没有误会，她说的是真的。”
    这是陆闻舟亲口说的，怎么可能有假。
    即使她想隐瞒，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没来上班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心里准备。
    只是她没想到，真正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痛。
    她对陆闻舟七年的深情，三年的相濡以沫，没想到是以这种关系暴露出来。
    她曾经幻想过，陆闻舟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她是他女朋友，他将来要娶她为妻。
    原来梦想有多大胆，现实就有多凄惨。
    乔伊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轻声说：“干活吧，周六就是集团周年庆，估计这几天都要加班了。”
    陈卓站在门口，将刚才那一幕全都录下来。
    他满脸忧郁拿给陆闻舟看。
    “陆总，现在全公司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说出来的话比小李还要难听好几倍，您就真的不打算管吗？”
    陆闻舟盯着视频里的乔伊，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着冷白。
    乔伊在他眼里，就像一只温软听话的波斯猫，但她骨子里却透着高傲和倔强。
    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看轻自己。
    哪怕他冤枉她有目的接近自己，她都是高傲地挺直腰板回击，从未像现在这样，看似坦然地接受。
    陆闻舟幽深的眸子里涌动着无法言语的情绪。
    他冷声开口：“吩咐下去，谁敢再说半个字，就让她从这里滚蛋！”
    陈卓对着他竖起大拇指：“陆总威武！我这就吩咐下去，看谁敢再乱嚼舌根。”
    “让乔伊进来。”
    “好。”
    几分钟以后，乔伊敲门进来，脸上没有半点委屈，只有公事公办的面孔。
    “陆总，有什么吩咐？”
    陆闻舟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问道：“周年庆典安排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很顺利，差不多周五下午全部都能完成。”
    她有条不紊地汇报，目光毫无波澜直视着陆闻舟，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些过往。
    汇报完毕，她很恭敬问道：“陆总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陆闻舟目不转睛盯着她，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轻声问：“我的女伴是谁？”
    乔伊淡定回复：“陆总不是带宋小姐一起出席吗？就在刚刚，陆夫人打电话过来，说宋小姐和您的礼服都做好了，您有时间可以带她过去试一下。”
    陆闻舟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乔伊身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温热的唇不停亲吻着她好看的天鹅颈。
    嗓音低沉好听。
    “为什么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