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然锦上 作者:桐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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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你、你、你醒、醒了啊！”

    一声不大不小的尖叫，十分惊恐的表情，还有那迅速上升的红云，楼锦满意地挑挑眉，淡定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开口：“醒了。”

    “那个，那个，那个……”明悦赶紧闭着眼，她不好意思去看楼锦，但又想知道楼锦的表情，所以呢，眼睛偷偷地眯出一条缝来，瞄瞄，声若蚊蝇地问：“还好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昨晚也是这么问的。她很不好意思地向那张淡然的脸上望去，天，那张脸居然红了，红了，所以果然楼锦也想起来了么……

    “那什么，我，我，我，我——”明悦见楼锦羞涩，又想起自己昨晚的事，心里憋着一口气，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才好，她掐掐自己的腿，心一横，“我会负责的！！！”

    “噗。”楼锦没崩住脸，本来她也有点羞涩的，但谁知道明悦突然蹦出来这么句话奇妙地戳中了她的笑点。她很温柔地看着大龙虾，伸出手去摸摸头，笑着问：“嗯，你打算怎么负责？”

    “……”明悦囧，她能说不知道吗。其实吧，她是想负责来着，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啊。于是，明悦陷入了沉思。楼锦也不打扰她，颇有兴趣地眯着眼，勾着唇，耐心地等着。她的大龙虾好像有点长大了，知道要负责呢啊。

    “嗯——其实。我爸是天业建材集团的董事长，我妈是总经理。天业集团是他俩共同的心血，但因为他们俩并不是真心喜欢，而是因为利益，为了公司才结的婚，所以彼此之间矛盾不断。而有了我其实也可以说是意外吧。其实我也想不通，既然都不愿意养，那为什么当初还要生呢？小时候还好，他们还能装得和和气气的，至少在我面前还是很优秀的父母。直到上了高中的时候，他们才终于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本性。那时候他们已经到了见面就吵，甚至还会打起来的地步。而他们一见我就像看见了对方一样，对我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直到后来高三毕业那断时间，两人终于离了婚，表示再也不想再见对方一面。而我却成了两人都不愿面对的累赘，于是我一气之下就和他们打闹一场，成现在这样了。”

    本来以为明悦会说点其他的，没想到竟然说了这个，楼锦想着不用那么着急，慢慢地询问，却不想明悦自己说了。语气很平淡，平淡地她都快以为是她自己了。

    她看看已经抱住自己，遮住脸的明悦，伸手去揉揉明悦的头发，然后又用手轻轻地拍她的背给予安慰。她想了想开口：“没事的，以后还有我陪着你。我的悦儿很好，比谁都好。”

    “楼锦，你是不是在同情我？”明悦窝在楼锦怀里有点闷闷地问出声，没听到楼锦回答，她又接着说下去，“你不用同情我，其实我现在过得很好，他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我该做什么还做什么，等我毕了业就找一份工作，然后呢，跟着你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他们要是想要插手我们的事，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当软柿子！更何况，他们有了各自的家庭，一定不会记得我吧？”

    有许久，两个人都没说话，楼锦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沉思着一个题外话：话说为什么今早没人来叫她们？这不合常理啊。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又觉得明悦说了这么长的话，自己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于是她问：“你不读研了？”

    明悦沉默了，她的专业，当然是读研更好。可楼锦怎么办？让她等她三年？然后她若是读博呢？再等四年？她其实很怕异地恋，也害怕分开。什么距离，时间都不是问题，她认为那都是瞎扯。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习惯，习惯变了，距离就会使感情产生裂缝。本来如同连体婴儿的两人甚至会形同陌路。她忍受不了，也根本不愿去冒险。谁都不能保证七年的时间谁都不会改变。那怎么可能？

    “悦儿，下学期开学了就有出国保研名额，你联系一个好的学校完全没有问题。至于学费一类的你还可以申请奖学金。若是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你不用着急拒绝我，听我说完。”

    “不要害怕时间和距离，也不要害怕感情会变质，因为经不起时间磨练的感情怎么能走到最后？你应该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都可能和我们一样将分离两地，但他们依然保持初心。因为爱，不在朝朝暮暮。也因为爱，不用粘在一起。所以，你去吧，去追求你该追求的东西，为了我们能更好的在一起。”

    “‘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鲁迅先生说的。”楼锦说着，抬起明悦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而且，我愿意等，三年也好，还是读博后的七年也好，多少年都好，只要你说你会回来，我就等，一直等到我老到尽头的那一天。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在你身后，一回头就能看见的距离。”

    明悦觉得有点奇怪，怎么又被楼锦感动了，每次都是这样，这个本来一脸淡然的家伙总是对她那么温柔。温柔得她总是想哭，她有点不甘心地哭着反驳：“说什么一回头就能看见的距离，我要是想你了一回头看不见怎么办？你就喜欢说些好听的话骗我。 ”

    “……”楼锦觉得她怎么有种难以言表地感觉，“我不骗你。乖，要是想我了就打电话。一回头就能看见我，真的，但是记得回头的时候一定要先告诉我。免得我站错了地方你找不着我着急。”

    “谁会着急你啊！”明悦不满地在楼锦身上蹭蹭，噌了才发现两人还光溜溜的。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别过头去。楼锦知道她那点心思也不拆穿，只是把衣服拿过来两人穿上。

    “起来吧，一会儿下楼去拜年。今天没人来叫起床，真有点说不出的奇怪啊。”楼锦穿着衣服感叹，她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又叹了叹气，明悦脖子上的印记还没消，现在她也要戴围脖了么？还好是冬天啊。

    两人磨磨蹭蹭了半天才一起下了楼，然后梳洗。途中楼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凑在明悦耳边问了个问题，明悦红着脸嘟囔了一句什么就跑开了。剩下楼锦在那笑得一脸狡诈。

    等她们一一拜了年，楼锦才拉着明悦出门去转转。出门时楼进那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让楼锦全身都高兴了，于是她还特意趾高气扬地给楼进留了个下巴，从他身前走过，怀里带着小鸟依人的明悦。

    出了门，明悦才挣脱楼锦的怀抱，一个劲儿说楼锦蔫儿坏蔫儿坏的。楼锦只含笑不语，拉着明悦的手在山间散步。只是明悦好像总奇怪地看着她，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怎么了吗？”

    “没，没，没什么。”明悦有点心虚地往其他地方瞟。还故作镇定地拢了拢垂下来的耳发。楼锦看了觉得不太正常，于是想了想，扔下明悦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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