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清伸手够过来看了?眼。
电脑上的,还很热,证明用?电脑的人?不止用?了?一两分钟。
卫生间里传来脚步声?。
下一秒,翟忍冬从卫生间里出来。
看到纪砚清手里的电源,她步子一顿,听见纪砚清说:“你眼睛怎么回事?”
这个话题和翟忍冬脑子里想?的截然不同。
她以为纪砚清要问?电源——刚才有几分钟,她的眼睛疼得看不清,忘了?把电源收起来。
之前?,她和纪砚清说没有电脑。
没电脑,哪儿来的电源。
翟忍冬的视线从纪砚清手上挪开,对上她:“有点疼。”
纪砚清:“疼你还看电脑?”
纪砚清冷着脸掀开被子,去拿九斗柜上的眼药水:“还不过来。”
翟忍冬走到床边坐下。
纪砚清火大地把她按倒在自己?腿上,拧开眼药水,帮她滴。
滴了?两遍。
最后按摩在翟忍冬眼周,动作很轻柔,话是?一点都?不客气:“不是?没电脑?我就该把你这张嘴缝了?。”
翟忍冬没作声?。
纪砚清说:“看了?多?久?”
翟忍冬:“没多?久。”
纪砚清冷哼:“不能看就别看,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翟忍冬:“黎婧催16年的计划。”
纪砚清惊讶:“你们还有计划?我还以为就一个草台班子,撑到哪天是?哪天。”
翟忍冬:“以前?是?。今年多?了?个陈格。”
纪砚清明白了?——陈格是?学酒店管理的,还在五星酒店工作过,就翟忍冬她们这种懒散的工作,以及服务态度,放陈格手下估计活不过一天。
纪砚清轻提膝盖晃了?下翟忍冬的脑袋,问?:“眼睛怎么样了??”
翟忍冬:“差不多?。”
纪砚清又揉了?一会儿才让她起来,边往卫生间走边说:“饭店老?板娘女儿过世的地方这里远不远?”
翟忍冬:“开车两个小时?。”
还行。
纪砚清说:“今天我想?去那儿看看。既然是?城市印象,她的故事就该被大家知道。”
翟忍冬起身:“我让刘姐提前?准备午饭。”
今天照旧是?三个人?一起出发。
江闻心?情不错,在车里放了?歌,说:“立案了?,邱明德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
纪砚清:“小邱那儿准备好了??”
江闻:“放心?,那姑娘急躁是?急躁,正?事上没问?题。”
纪砚清:“这是?自然,也不看看跟谁长大的。”
江闻:“跟谁?”
纪砚清嘴角一动,江闻就知道了?,立刻说:“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唉,翟老?板,接下来怎么开?”江闻毫无技巧地岔开话题。
翟忍冬抬起眼皮:“前?面?还有别的路?”
江闻:“没有了?。”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悬崖边,再往前?是?只有够一人?通过的绝壁。
翟忍冬说:“往前?七年,这条路上没安全绳,走过去了?是?命大,走不过去天意。阿嘉出事后,县政府才拨款加了?安全绳。”
一条沿山壁钉着的铁链,想?过路的人?带根绳子穿过铁链,另一头绑在身上,就算是?安全绳。
纪砚清神色严肃地站在崖边,看着紧挨山壁那一条窄窄的路,无法想?象当时?已经怀孕的阿嘉是?怎么走上去的。她只是?站在七年后,有了?安全绳的崖边看一看,就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好像风稍微大一点,就能将那条路上的人?吹入悬崖。
翟忍冬提着一瓶白酒和一捆登山绳说:“我去帮友红姐看看阿嘉。”
纪砚清:“你要上去?”
翟忍冬:“嗯。”
纪砚清:“我也去。”
江闻:“如果可以,我想?去看看。”
她来这里快二十天了?,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这里孤独又强韧的生命力。
翟忍冬没拒绝,从后备箱里又找了?两条短点的安全绳给两人?系上,在前?面?带路。
翟忍冬提醒:“不要同时?松开两个扣。”
纪砚清和江闻异口同声?:“明白。”
翟忍冬提着酒走了?上去。
纪砚清紧随其后。
踏上去的第?一感觉是?晕,很快心?脏跳了?起来,四肢却因为曝露在野风里,迅速失去温度,变得麻木,紧贴山体的脊背就更不用?说。
纪砚清用?力闭上眼睛缓解冰了?带来的僵硬,一晃神,贴着山壁的手被翟忍冬握住。
她的手还很热。
翟忍冬说:“走不了?,我们就回头。”
纪砚清不假思索:“不回头。”
回头就和冰川一样,只能跳出来糊弄外行的皮毛,没有任何一点意义。
只有真?正?感受过,她才能完整、真?实地向下一个人?传达这里的惊险恐怖,让他们从中感受阿嘉的勇敢无畏。
那才是?舞蹈的意义。
纪砚清睁开眼睛说:“走。”
翟忍冬看她一秒,松开了?手:“山那边住得很分散,没有固定的医疗点,只能村医熟记每一个患者的情况,定期巡诊,送药。”
更新于 2024-07-0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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