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分辨不清。她靠过去,轻轻叫了她一声。
在靠近女人的时候, 她闻到了方珩身上的酒精味儿, 和?混杂糜烂甜腻的香水儿味。
“方珩……”
但?女人不应她,反而把眉皱的更深。
余烬突然觉得自己惊扰到了什么, 她轻轻戳了戳方珩的眉心?,想把那个耸起按压下去, 却摸到了满手粘腻的冷汗。
她突然有点着急了。
“方珩……你怎么了……方珩……方珩……”
“别吵……”
女人语气有点凶,调子也与往日不对路, 语气里甚至还有不知缘何而起的羞恼。
“……”
余烬噤声, 可?目光却依旧锁在她身上, 面露疑惑。
“余烬, 你听话。”
方珩淡淡开口,尽力保持着声线的平直, 但?却已?经失了平日的冷静:
“听话……你走……出去……离我远一点……”
“你!不许……看……也不……不许听……”
说?到后来,她甚至已?经无法连成完整的句子。只有离散的断句和?破碎的词语, 她甚至记不请自己说?过什么。
“不要看我……不许……”
“你别在这里……”
“烬烬……”
“太难看了……你走……走啊……”
余烬像是木桩子一样站着听了好一会,才?察觉出不对来:
“你吃了什么吗?”
方珩没说?话。
无论她再怎么叫她,女人都没有再开口,她甚至连呼吸声都抿了下去。
然而,当余烬再一次试图碰触女人身体的时候,却被推了一下。
“走……”
方珩的声线有些嘶哑,眼尾带着一层迷幻的绯红,她紧紧皱着眉,像是命令,又像是在哀求。
但?随着这个字眼一同爆发?出的,是一声引人遐想的“嗯”声。
柔软的,颤抖的“嗯”声。
余烬怔了怔,她一瞬间沉下脸色。她突然感到后悔,刚刚对尹泽辰,还是下手的有些太轻了点。
太轻太轻的……
方珩自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又气又急,没想到一直都很顺从的小孩儿,这一次却没有如她的愿。
余烬并没有离开。
她甚至能?感到对方的视线。
太难看了。
方珩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阶段,也不知道之?后还会经历怎样的折磨,她无法预料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她现在甚至想要一把扯烂自己领口处的布帛。
磨人的煎熬,热与躁交替着侵袭着。明明大汗淋淋几近虚脱,可?方珩却觉得冷。
想要……热的东西。想要……动起来。想要狂奔,想要出声呼叫……
但?不可?以。
不可?以。
意识撕扯着,灵魂像是被施以煮刑。可?每一样的纵欲都会带来难堪的下场,都会将她的体面摧毁殆尽。方珩甚至不敢剧烈呼吸,她怕变成喘息、变成呻.吟……
可?小孩儿的气息依旧停留在旁侧,她始终都不曾远离。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余烬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离开呢,为?什么不能?把她反锁在房间里,让她自己待一会儿!她在看着自己么?看着这样的,如此不堪的自己么?余烬!为?什么,你为?什么……
走……
走啊……
走!
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意念产生的强烈波动,造成了真实的影响,可?小孩儿总算有了反应。但?她并没有远离,而是……靠近。
什……
什么!
怎么……
怎么……这样……
有那么一瞬间,方珩觉得,蜿蜒在全部血管里的血都冷掉了,像是从万丈高空投入百尺寒潭。
绝望的恐慌,沉闷的窒息感,和?胸口间的钝痛。
痛啊,真的很痛。
那痛觉几乎在她灵魂上凿出一个豁口来,把她那如游丝一般的、寸寸崩碎的意识揪扯出来,她几乎又能?够掌握自己的身体了,在那零点零几秒的时间里面。
这时候,就?算能?够自如行动,又要做什么呢?给?小孩儿一个巴掌么?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么?
可?方珩却怪不起余烬来。是她的错,是她的纵容。
她终究是失职的家长?,这是一场倾注血泪,却全然失败的教育。
狼是注定无法被驯服的,只有狗才?会跪伏在脚边舔你的指缝,向你俯首称臣。
小孩儿抱住了她的脖子,她闻到了熟悉的洗发?水的气息。是她给?她挑的,浆果?香味。
——余烬这孩子似乎对物质的需求总是很淡,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挑剔。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给?她买什么,她就?一直用下去,再让她自己去买的话,她也会挑自己之?前买过的那种……
小孩儿将她压顶在沙发?上,按住她肩膀,又去掰她的手指。她感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覆上来。
——余烬的力气惊人的大,她在还没有她高的时候,就?能?抱着她上楼了……有的时候方珩都会讶异,那样细瘦的骨架里,究竟是怎么迸发?出这样的力量来。
小孩终于成功的控住她两只手,一抓一握之?间将她双手并在一处,然后上推到头顶上。距离那么近,她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小孩儿的脸部轮廓,但?却分辨不出她的表情。她会是怎样的表情?
更新于 2024-08-01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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