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了,别问!”鲁韫绮侧过身子把通讯仪藏起来,瞪着她道:“快回去躺好!”
李攸烨撇撇嘴,悻悻地躺回去,瞪着床板,不再理会她。这两天她一直躺在床上挺尸,简直快被憋疯了。
而鲁韫绮也不理她憋不憋,自昨天那记重磅炸弹过后,她这唯恐天下不乱的本性,被充分挑拨出来。方才她跟权洛颖发了个隐晦的信息,重提了小皇帝至今未归的谎言,再又新加了她极有可能遭遇不测的暗示,添油加醋,好一番气氛浓重悲伤压抑的说辞,才把自己都感染得悲怆欲泣,涕泪凋零。彼一发出去,她便万分期待着对方的反应,越想越澎湃,乃至于,抑制不住激动想要砸床。
而那边,正在归云阁吃饭的权洛颖接到这条信息,犹如浓云压过头顶当即黑了脸色,她实在搞不清楚这姐姐是何居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难道很好玩吗?(鲁韫绮点头:是的)那家伙明明回去了,就算生个病,有她鲁韫绮在,还怕治不好吗?这姐姐居然现在还打算骗她,太过分了,虽然不知道某人具体有没有参与进来,但只要一想起这两日自己跟个怨妇似的把一辈子的泪都流完了,她这心里就来气。
不想甩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她低头倒腾一阵,当即把通讯仪关得死死的。
“坏了,坏了!”这边的鲁韫绮拍起了床板,把迷瞪的李攸烨拍醒。
“怎么了?”李攸烨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小颖好像已经知道你回来了!”鲁韫绮一把将她嘴里的温度计拔了,神情绷紧。
“哦,那又怎么样?”李攸烨心底叹了口气,脸上恹恹的。
“什么怎么样?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在和一个陌生男子吃饭,看,两人谈笑甚欢!”鲁韫绮突然举着通讯仪上的照片给李攸烨看,李攸烨来不及感叹这画画得有多像,就被那画上女子对着旁边男子笑得欢快的神情刺伤了眼。
胸口像被人重击似的,她蹭得一下窜起来,一把抓起那通讯仪用力摔了出去,鲁韫绮来不及制止,就看到自己那可怜的宝贝在地上啪得一下粉身碎骨,心里那个疼哦,你说你生气就生气呗,你摔我的东西干嘛啊?
李攸烨从床上踉跄下来,扯烂了金色的帷帐,胸腔中怒火几乎将她吞噬,她说需要一点时间,她巴巴地从城外折返回来,给她时间,这就是她所谓的答复?把她耍在鼓掌之中团团转,她觉得很好玩吗?
眼眶被烧得通红,她横眉怒目地喊道:“杜庞——”
“把所有探子都派出去,给我查,查出来那人是谁,查不出来,别回来见我!”花架在她的盛怒下被撂翻,花瓶哗哗啦啦地摔得粉碎。从来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火气,杜庞吓得面无人色,领了旨一刻也不敢耽误就去查办。
鲁韫绮看着暴怒的李攸烨,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是好。难怪她会那么生气,小颖从来没有对谁那么亲密过,从照片上来看,两人分明是情人间才有的样子,会不会真是……哎,这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眼看着这对璧人差一步就走到一起了,偏偏有些不长眼的进来插一脚!
半个时辰后,杜庞战战兢兢地回来复命:都查清楚了,那人是齐王次子李攸焜,和权姑娘是初次见面,后来李攸焜邀请权姑娘三人去了归云阁吃了顿饭,吃的是……,不久四人分道扬镳,各归各家,据店小二暗中观察,四人只是平平常常吃饭,说说笑笑,无勾肩搭背等有伤风化的言行……
“行了,退下吧!”李攸烨打断他接下来无关紧要的汇报,情绪已经冷静下来,坐在床头,将拳头用力捏在一起:“李攸焜,你这是找死!”
未时四刻。鄂然三人回到了马场。连续两天夜不能寐的权洛颖,今个午休又没有睡好,先是躺在床上心慌意乱,辗转难眠,后来干脆爬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跺脚。头发扯得乱蓬蓬的,一下栽倒枕头上,开始后悔发的那条信息。她这折腾不成反被折腾,如今坐在凳子上瞅着擂台上的木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神情甭提多萎靡了,鄂然和冰儿想逗逗她,她勉强笑了笑,仍无精打采的。
冰儿正为姐姐担心,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看到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正在冲她笑。她愰了下神才看清,眼前站着一个和她一般大的小姑娘,穿着水绿色的长裙,长长的头发只象征性地挽了一个髻,其余都自然垂下,圆圆的脸蛋尖尖的下巴,和自己差不多的漂亮,冰儿暗想。
小姑娘开口了:“这位姐姐,我可不可以坐在你们这儿?我们那边离得很远,而且前面还有两个很讨厌的人,老是挡着我们的视线!”
小姑娘乞求的眼神看着冰儿,一双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冰儿瞬间就心软了,朝她指的那边看去,果然是离擂台很远,她想了想说:“好吧,我跟姐姐说一声,你过来吧!”
“谢谢姐姐,我去把爹爹娘亲弟弟叫过来!”小姑娘兴奋地跑开了。
“哎,哎!”冰儿有些语塞,她只是叫小姑娘一个人过来,没有说要她把七大姑八大姨都招来啊!可小姑娘一早就跑远了,她后悔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跟鄂然说了下,鄂然当即应允,还说来的越多越好,她们这缺的就是人手。
没过多久,小姑娘领着一个一般大的小少年,后面跟着两个大人,一家四口出现在她面前。冰儿被四人同样的欢乐表情感染了,心里不由感叹,好幸福的一家人。父母都是三十四五岁年纪,面相和善,两个孩子眸子都是亮晶晶的,而且长得好像啊,该不会是……
更新于 2024-07-04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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