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来问你一件事,那天在崖边真是你自己不小心跌倒的吗?”
江玉姝的拳头不由握紧,缓慢地回过头来,脸色如乌云密布:“你以为呢?”
气氛急转直下。拨云看了眼针锋相对两人,默默地将自己的棋盘收拾干净,从那江小姐怒气冲冲地闯进来,她就猜到木屋那边可能闹矛盾了,如今权洛颖又跟了进来,二人这般表现,恰是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只是她心里琢磨着权洛颖的话,崖边,跌倒?难道李攸烨跌落悬崖另有隐情?
“喂,拨云姐姐,你在想什么?”冰儿见拨云坐在篝火旁出神了老半天,忍不住凑过来问。
“哦,没什么!”拨云醒过来,对冰儿笑笑,捡起脚边的树枝扔进了火堆里。冰儿不疑有他,哦了一声,又和旁边人叽叽喳喳说话去了。今晚的夜空黑白分明,悬于上空的一弯皎白,将夜的黑衬得更加浓烈,反之亦是如此。拨云往营帐那方看了一眼,心中的谜团始终解不开。压下自己心中的疑问暂且不提,她看得出来,帐中的两人对彼此都存在很深的成见,不管这些成见源于什么,但愿她们能自行解开心结才好。
“公子,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动身去秦国!”
木屋里,陈越的突然到来,让李攸烨有些措手不及。她深知,他的消失总是意味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而他的出现亦是如此。
“去秦国?为什么,不是回京城吗?”李攸烨脸上还带着倦意,坐在床沿,瞥见杜庞正在掩门,并带上了门栓,她猛地咳嗽了两声,问陈越:“是皇奶奶的吩咐吗?”
陈越什么也没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交给李攸烨过目。李攸烨赶紧接过来,展开,皱了皱眉:“是舅爷爷写的?”一气读完,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抬头问:“什么叫京城危急?皇奶奶出什么事了吗?舅爷爷为何让我去秦国暂避?”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也是太皇太后的意思!”陈越凝重地看着李攸烨,解释道:“前日,我照例去与太皇太后密使接洽,接收下一步行动指示,然而,整整两天都未得到任何消息。”他那过于严肃的神情,似在证明这件事非同寻常:“后来,就收到了江丞相的这封密信!”
李攸烨捏信的手越来越紧,她有不好的预感,皇奶奶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杜庞发现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神色惶惶不安,便上前劝说:“爷,太皇太后一向英明果决,她既然让您去秦国暂避,一定有她的道理,您就听她的话,我们明早便启程去秦国!”
“是,现在形势不明,不必妄加揣测。待我护送公子安全到达秦国后,再回京城打探消息,公子听从江丞相吩咐,安心等待事情明朗便是!”陈越也说。
“还用等什么消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李攸烨忽然大声吼道,三人一时陷入沉默,因为李攸烨口中所说的他,的确最容易造成这一切。
“不行,我要马上回京城,皇奶奶可能会有危险!”李攸烨急着下床,却忘了自己此时病弱的身子,冲动之下双脚甫一落地,便软了下来,幸好杜庞反应快,从后面扶住了她。
“爷,你先冷静点,以容王的能力,根本不足以为难太皇太后,退一步讲,如果太皇太后真的有危险,咱们去救,也得先有个计划才是啊!”
“你不了解李攸熔,我了解他,没有万全之策,他不会轻易决定做一件事!他既然敢对我下追杀令,说明他已经想好对付皇奶奶的方法了,否则,他即使杀了我,他也过不了皇奶奶那一关!他已经不是从前的熔哥哥了!”李攸烨的面色趋近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抓着杜庞衣襟的手,几乎要将他的衣襟扯碎。
“可,可是……”杜庞被李攸烨的样子吓住了,嘴里支吾说不出话来。
“如果说太皇太后真有危险,我们救援就必须有兵马在手,如此,公子更应该去秦国才是!”陈越冷静地看着李攸烨,话里有话道。李攸烨一瞬间被提醒,怔怔地立在当场。
“不好了!”当迷蒙的天际飘来一丝曙光,射进营帐,拨云被外面的一声喧哗吵醒,她赶紧披衣起身,出去打探情况。同帐的莫慈和冰儿也被吵醒,冰儿昨晚四更才入眠,如今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此时迷迷糊糊醒来,问娘亲:“外面怎么那么吵,出什么事了吗?”
“不知道呢,我先去看看!”莫慈紧跟着拨云出了帐,冰儿一看,梦醒了一半,也抓紧穿衣,爬起来往外跑。
拨云穿过乱糟糟的人群,迎面撞上神色凝重的纪别秋,他袍角湿了一片,肩上背着药草,显然刚采药回来。
“纪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我方才去了山下一趟,发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纪别秋抖抖袍子上的晨露,刚从山下上来,气息还微微喘着。
“被包围了?”拨云惊呼一声,往木屋那边一瞥,刚好看到权洛颖和江玉姝一起从里面出来,与她们一同出来的,还有许久都未现身的陈越,她心里微微惊讶,再看山上,此时已经喧嚷成一团。被惊醒的百姓纷纷围拢在一起,打听消息。
“山下突然来了好多官兵,比原来多十倍,都插着旗子,把整座山都围起来了……”方才那呼喊之人此时正位于人群的中心,一边急喘着气,一边将他在山下看到的情形说给众人听。
更新于 2024-07-04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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