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环屿念着严施含为她说话,也想帮她一回,便对她说:“你不是不舒服吗?”
她自认确实不会说什么话中话,也不指望严施含能一下子听出她的画外音,却没想到听者十分配合,一个后仰就躺到了椅子上,微皱着眉毛,拽住舒环屿的袖子。
“我头好晕。”
她话音虚弱,脸颊通红,演员的修养体现的淋漓尽致。
舒环屿顺势将她扶起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她身体不舒服,念着跟大家聚餐,硬撑着来的,我带她出去透透气。”
离开包厢,严施含一个激灵就精神起来,回头瞥了眼包厢紧闭的门,舒了口气。
“还好你帮我,我就知道坐那个王八蛋边上没好事。”
舒环屿笑笑,“没事,你也帮我说话了。”
严施含想起刚刚的事情就烦躁,用手在耳边扇着风,手指在手机上敲打着,片刻后对舒环屿做了个眼色。
“我打个电话找人接我走,你最好也别回去了,他仗势欺人,现在我们招惹不过他,等我们日后高处相见,我高低得把他踹下去。”
语气威风凛凛,不忘朝包厢大门翻个白眼,说罢就顺着楼梯走了。
也是,身体不舒服的是她,舒环屿也只是借着她这个借口将她送出来,才得以脱身。
严施含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她却还是要回去的。
她不像严施含小有名气,即使扭不过刘子亚,也不太可能被他背后使花招,刘子亚多少要顾及一下。而她自己却刚刚起步,顾虑太多,刘子亚想搞她,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舒环屿转身打算朝包厢走过去,却看到走廊尽头有道纤长的身影,那人正抱着胳膊看向这边,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心里跳了一下,脚步不自觉的顿住,却不敢确定那人是她,又朝那边走了几步才敢辨认。
“江老师,您怎么也在这里?”
7.近
江瓷今晚与电影翻译协会的人有饭局,一晚上连赶两场活动,这边吃了一半就得走,恰好碰见舒环屿搀扶着一个漂亮女生出了包厢,两人面色不耐,仿佛烦躁什么。
她今天似乎也有局,穿的白底青提色印花的吊带连衣裙,还做了花苞状的编发,江瓷头一次看她悉心打扮,转过头来后更是妆容精致,与自己印象中的女大学生形象相差甚大。
她还没问小姑娘在烦什么,她倒先问自己怎么在这。
江瓷,“有饭局,”她顿了下,“看上去不太开心,怎么了?”
这一问仿佛打开了舒环屿的话匣子,她正愁无人诉说,索性江瓷不是圈内人,总不会告状,她反倒觉得江瓷离自己更亲近些,便情绪激烈地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通。
“刘子亚?”江瓷微微偏头,仿佛在回忆这是谁。
舒环屿站在她的对面,被她的身形挡住,头顶一片阴影。她抠着手指,点头委屈道:“对,就是叫这个,大学同学,没说过几句话,今天才知道这人这么讨厌。”
“周澍的外甥。”
江瓷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听的人却身形僵硬了。
江瓷明明是做翻译工作的,不该对娱乐圈里的事情知道如此之多,她知道的这么多,那——她岂不是又一次在江瓷面前招惹到了她认识的人?
“江老师......”她甚至不敢抬头直视她的眼睛,“那我今天说他这些,你能不能别告诉他啊......”
头顶上却传来一声轻笑,“你当我是不讲道理的人,只分亲疏,不分对错?”
舒环屿没吭声,站在漫长昏暗的走廊尽头垂头默默玩手指,脸侧垂下的发丝打下一片阴影,倒显得她更可怜。
背后的包厢门却被人推开,房间中的喧嚣声迸发出来,将走廊的沉默静谧瞬间打破,随后是一个醉酒的男性声音从脑后噼里啪啦地打过来。
“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出去这么久还不回来,好你个舒环屿,宁愿站在门口也不愿意进来是吧?”
他说着,就走上前来拉扯舒环屿的肩膀,却在碰到她之前被一双纤细却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腕。
他那处背光,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能隐约看出是个个字高些的女人,身形纤长,还穿着礼服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谁,真没眼力见。
刘子亚扯唇笑笑,一甩胳膊把手抽出来,挑衅地看过去:“你谁啊?你知道我谁吗?在这儿跟我叫板?”
江瓷不恼反笑,垂眸看着他,从背光的阴影处朝他走过来,将舒环屿挡在身后,朝他伸出右手。
“刘子亚,周澍导演的外甥,我们今年二月份在新加坡的电影节见过。我叫江瓷。”
刘子亚嘴角那抹讥讽停留了一瞬,迅速换成了略带尴尬笑容,双手和江瓷握了握手,翻脸比翻书还快。
“江教授,您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儿背光,没认出您,前几日我母亲还提了您,说我小叔前年拍过的电影短片要通过您母亲在英国的公司进欧洲市场,可惜我只有幸见您一次,咱们以后得多走动来往才行。”
江瓷却全然不接他的话,握着他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舒环屿是我朋友,碰巧在这儿见到,打算出去小聚,一块来吗?”
刘子亚忙摇头,“不了,我这儿也有聚会,替我跟江阿姨问声好,江教授再见。”
更新于 2024-07-19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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