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之抿了抿嘴角,哑声说道:“知道了。放凉了再吃。昨天辛苦你了。你不是还要去上班吗,回去吧。”
姜策双手撑在台面上,略俯身压向顾景之:“凉了影响口感。就吃一口,给我个面子不行吗?饭都做好了,不吃浪费粮食。”
顾景之拿起勺子,轻抿了一小口。
“就这么点?你就舔了一下,能尝出来什么味道啊?再吃一口。”
顾景之吃了一整勺,姜策的语气里都带着些笑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好吃的。我跟你说,我厨艺不错的。”
“姜策。”
顾景之放下勺子,抬眸看着对面的人,虽然本意要故作凌厉,但无奈脸不见血色,抬眸时的凌厉都染上了些不自觉的柔和。
特别是在姜策眼中,顾景之看向自己的这一眼,跟凌厉霸道是沾不上边的,更像是月亮映在湖水中的倒影,只是微风掠过,就碎不成影。
“你应该去上班了。”
“我请假了。不是你不让我走的吗。”
“是么?我不记得我说过这种话。”
“顾景之。”
姜策听顾景之说不记得,登时心下一堵:“你怎么能卸磨杀驴呢?翻脸就不认人是吧。你昨天拽着我不让我走,还欺负我,让我给你洗衣服收拾屋子,还说我身上很暖和,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顾景之沉默不语。
姜策叹了口气:“你是对自己下手有多狠,给胳膊划成那样。为什么要伤害你自己。”
“反正也治不好,不如就毁掉吧。”顾景之说出答案的时候移开了视线,但声音平静得可怕。
“当时是这么想的来着。至于…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在酒店那次我就说过吧。
疼是唯一能让我保持清醒的方式,新鲜的伤口可以刺激大脑分泌内啡肽、肾上腺素、多巴胺与5-羟色胺,这些可以帮助减轻疼痛。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顾景之,往自己胳膊上划口子那叫简单?”
顾景之唇边勾起浅浅的苦涩笑意,重新看向姜策淡淡开口道:“怎么了?伤口在我自己身上,我的身体我想怎么样都可以,管别人什么事。我都觉得无所谓了,再说了,伤害自己总比伤害别人好吧。”
“我不这么觉得。”
“无所谓。”顾景之耸了耸肩:“李巽,我会嘱咐他不许再打扰你。快到中午了,你上班应该是迟到了吧。去吧。不管是阳关道还是独木桥,咱们就从这里结束吧。”
说着顾景之从椅子上起来,转身要往卧室走,被姜策一把拉住强迫他转身。
“你这是干什么?”顾景之也没力气挣扎,只是任由姜策抓着手腕。
“我昨天跟李助理商量过了,江医生会帮我做腺体检查。”
“检查?你接受了协议?”
姜策摇了摇头:“跟协议没关系。”
顾景之一时不解蹙眉追问道:“那是为什么?可怜我么?”
“不是可怜。”
“那是因为什么,姜策……”
顾景之似乎恢复了些气力,双眸望着姜策,瞳孔微微晃动间有些波光,抬起另外一只没有被牵制的手,抚向姜策的耳垂轻轻捻着喃喃道:“我都放你走了啊……”
姜策抓住顾景之抚弄的手,攥在手心里,“我知道。我好像……”
咔嗒一声,门锁就那么不合时宜地开了。
站在客厅的两个人赶紧分开,顾景之往茶几那边走,姜策则咳嗽了一声,摸着后脖颈往厨房那去。
李巽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顾景之在假装修手机,而姜策在擦本来就挺干净的岛台。
“顾总。”
“哪来的花?”
顾景之抬起头见李巽正拿着一大束厄瓜多尔玫瑰,不是那种赤艳的红色,而是稍微低调一些的酒红色,好像微醺的冷艳美人,优雅神秘。
“去公司的时候,前台说是傅总送给您的。”
顾景之轻笑了一声:“还挺好看的。找个花瓶放上吧。”
“嗯。”李巽把花放在岛台上,进去储藏间拿出来了个水晶花瓶,将花束稍微修剪了一下放了进去。
“江医生说他那边准备好了,咱们也出发吧。私人飞机也已经准备好了。”
“嗯。”顾景之扔下茶几上被自己摔碎的手机对李巽说道:“你等我一下。”
顾景之起身去了自己的书房,姜策趁机问道:“傅总是谁?”
“傅聿行。星跃娱乐总裁。”
“噢……”姜策瞥了一眼那花:“也就那样,没看出来哪里好看了。”
没几分钟顾景之从书房出来,手里拿了两个塑封的盒子,一个自己拿着拆开,一个扔给了姜策。
姜策接过之后看了一眼:“手机?给我干什么?”
“你手机不是之前……就是酒店那次,被我扔出去了……这个是最新款,上个月刚出,朋友送的,正好是两个一黑一白,给你一个用。你那个破手机赶紧把数据导过去就处理了吧。”
姜策拆开自己手里那个,黑色哑光玻璃背板,边框是金属拉丝工艺,低调沉稳,握在手里的手感也极好,直屏不割手,说实话姜策很喜欢,但他不能要。
见姜策不接受,顾景之开口说道:“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如果你……如果你接受江声的检查,就把手机收下。至于协议,我想可以换个方式。你要是愿意的话,就来aesthetic为我工作吧。”
更新于 2024-12-23 17:37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