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 作者:十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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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枪。

    看台上有人发出了倒喝彩的声音，也有人发出阵阵嘘声。让人紧张了半天，结果是个废枪，难免大家觉得这太“浪费感情”了。

    “各就各位……预备……”

    估计是因为隔太远，起点那根本没管看台上是怎么闹腾的，稳稳当当地重新开始发号司令。刚刚还在抱怨的人都闭了嘴，打起精神盯着起点那的人，紧绷起身子伏在助跑器上，就等着下一秒就冲出去。

    枪响。

    这次终于没有空枪了。

    但奇怪的是，几个冲出去老远的人，跑了几十米又折返回来。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锐的讨论声。

    “怎么了？”叶亦北问前面的女孩。

    “好像是有人抢跑。”

    那几个女孩探头探脑，连零食也不吃了，四处打探着消息。

    刚才叶亦北光注意林禾了，压根没看到到底是谁抢跑。直到看到那个一个跑道上空了一个位，她才反应过来，那个抢跑的人已经被罚下场了。

    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更多的是另一种不安在心底慢慢滋生开来。

    每次起跑，光是听各就各位到枪响，就需要花费大量精神来集中注意力，从高度紧张到放松，来回两遍，看台上的人累，跑道上的人心理压力也更大。

    不只是这个……叶亦北当然担心林禾的精神状况，但她总感觉忘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各就各位……”

    在倒彩声中，第三次各就各位的号令在广播中传了过来。

    ……

    “你知道三班的那个南启路吗？”

    “知道啊，那个很牛气的南启路。”

    “听说她在外面还混道呢，可牛了。”

    ……

    叶亦北皱着眉寻思着，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预备……”

    ……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是更劲爆的。”

    “还能有什么比她有个黑大哥男朋友更劲爆的？”

    “听说她功利心特强，为了拿第一不择手段……”

    ……

    枪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翻到了自己五年前写的文，26万字，很有年代感。

    那个时候，呵呵还不是骂人的词。

    看到文里突然出现一个呵呵我要笑晕过去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观众席上有人发出惊呼，身边的人纷纷站起身子，伸着脖子往前使劲瞧。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前排挤去。

    只有叶亦北僵在原地，从四肢麻痹到心脏。她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停止了流动。

    枪响之后，所有人都朝前飞驰而去。

    他们很快跑完了第一个弯道，陆续在直道口直冲终点。冲在最前头的果然是南启路。

    短短十几秒，几个选手先后冲了过去。在第一名冲过终点的那一刻，隔壁班级的看台上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激动个什么鬼，这才是预赛呢……”班里的女生气得跺脚，转头想跟叶亦北说话，她的目光却落了个空。

    “是吧叶……人呢？”

    女同学摸了摸脑袋，向着下边寻去，看到叶亦北的身影消失在下看台的楼道里。

    林禾在枪响的那一刻就冲了出去，她的反应迅速，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暗自卯足了劲带动身体向前冲，她可以进决赛——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

    起身的那一刻，她身体稍稍前倾，重心压了下来，就等着后腿一蹬，给身体带来一个前冲的劲。

    可那条腿没有跟上来。

    它就像被人牢牢扯住了似的，如同拖着千吨重的东西，没能跟上身体的节奏。

    然而她的上半身已经冲了出去。

    结局是她整个人都栽倒在地上。在落地的前一刻，本能让她用试图用双手撑住地面，可随即跟来的惯性将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倒了她的前肢上。粗糙的塑胶跑道粗粝地磨过她的皮肤，如同要生生把她的皮给扒下来似的。她的手臂和两膝传来火辣的抽痛。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其他人的人都在枪响的那一刻冲了出去，一道道黑影在转眼间把她狠狠丢在后头。

    林禾的脑袋嗡嗡响着，她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观众台的呐喊声，主席台上广播人员的念稿声，但这些声音离她都很遥远。就算是她，也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开门红”的事。在那一刻，她着实是傻了个彻底。

    她分不清此时的自己到底是喜是悲，也许二者都没有。她的大脑只有一片空白。

    一个声音却在硬生生刺进了她短路的思考中。

    隔着一个操场，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声音很熟悉，却立马被埋没在鼎沸的人声中。

    林禾撑起身子，往看台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寻找什么，却只能看见令人失望的茫茫人海。

    她撑起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她能感觉到许多目光投在她的身上，幸灾乐祸的，担忧的，看热闹的。

    看了一眼传来阵阵刺痛的地方，手臂，膝盖，小腿前侧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血珠细细地渗了出来，一片扎眼的猩红。

    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想法，她觉得自己应该把这趟跑完。望了望终点，那些选手老早就在终点那披着毛巾喝着水了，那些负责裁决的老师，坐在高高的裁判席上，一个个从遮阳盖下伸长了脖子往自己这边瞧着。

    她试着动了动脚，还好，没有扭伤，她还可以跑。

    在此时，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那些褒贬不一的话语却一句都传不进她的耳朵里。尴尬又狼狈的她，在众人的注目礼下站起身，从起点跑向终点，不快，但很坚定。

    冲过终点的那一刻，没有掌声，没有欢呼。负责给运动员端茶送水的志愿者给她递了沾湿的纸巾。

    运动会场上的角落，专门设了个医疗场所。看到林禾自己能走，志愿者转头就去忙别的区了。

    医疗场地离不远，远远就能看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晃着手里的茶，跟旁边的人谈天说地。

    医生说没多大事，只是点擦伤。

    还好。

    林禾心里默默地想着，眼睛看着那医生把消□□水喷在她的伤处。那针扎似的细密的疼痛感钻进脑髓，刺得她浑身一激灵，混沌的大脑突然云开见月。

    她突然想起来之前叶亦北在测试中跑丢鞋子的事。

    还好她没摔倒，这一摔可真够疼的，摔完了上药水也是疼得无比酸爽。幸好摔倒的是自己。

    那医生麻利地给她贴好了防止感染的药布，挥挥手就让她离开。

    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两百米是不指望了，她参加的其他项目，算上集体项目，都被放在了明天和后天。这也就意味着她这伤员能够上看台好好休息一阵子了。

    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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