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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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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07-12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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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

    分卷阅读68

    摇头,不再多言。挽起衣袖为杨瓒诊脉,其后让徒弟铺开纸笔,写下一张方子,道:“杨探花只是受了些凉,并无大碍。用上一副药,发些汗,明日便能大好。”

    接过方子,杨瓒谢过大夫,又道:“我这书童也受了凉,又有些发热,麻烦老人家诊治,另开一张方子。”

    老大夫欣然应允,两指搭上杨土手腕,神情忽变得严肃。

    杨土看起来精神,病情却有些凶险。

    确诊之后,老大夫写下方子,交代杨瓒:“这位小哥看似无碍,实则寒气极重,需得小心调养,万不可再受凉。”

    “我没事……”

    杨土想要争辩,被杨瓒看过一眼,当即缩起脖子,不敢再出声。

    “谢老人家提点,杨某必当注意。”

    付过诊金,送走大夫,杨瓒取出银角,伙计自去抓药熬药。回身转向杨土,道:“你且到榻上歇息。”

    杨土吓了一跳,死活不从。

    “四郎莫要为难,哪有我睡榻上,让四郎窝在这边的道理!”

    “听我的。”

    见杨土不肯答应,杨瓒干脆将他一把抱起。结果错估了自己的力气和杨土的重量,勉强站起身,踉跄两步,差点趴在地上。

    回想起顾千户纵马驰过,单臂捞人的英姿,杨探花不觉磨牙。

    自家如此孱弱,美人那般彪悍,人生苦矣……

    “四郎?”

    “闭嘴,不要说话。”

    杨瓒咬着牙,强撑着脸面,一步三摇,总算将杨土安置好。直起身,立即扶着腰大喘气。

    个头待长,力气也必须练!

    无奈条件所限,现实和梦想背道而驰,已成可以预见的事实。

    服过药,杨瓒发出一身热汗,病况消去七八分。杨土却在夜间发起高热,清晨方才降下些许,人仍有些迷糊。

    杨瓒无法,却要至宫门聆听遗诏。无奈之下,只得暂托伙计照顾杨土,自己换上官服,带上牙牌,满腹担忧的离开客栈。

    大雨虽停,天空仍是乌云密布,阴沉沉一片。

    路上不闻人声,两旁的楼肆均垂下幌子,民居皆挂起白色灯笼。巡城的官兵衙役走过,袢袄皂衣外都罩一层麻衣,腰间系着麻带。

    距离奉天门越近,遇上的官员越多。

    文武勋贵,无论官居几品,年约几何,均是身着素服,头戴乌纱帽,表情沉重,行色匆匆。

    杨瓒一路打量,未见一人骑马乘轿,哪怕是内阁相公,六部尚书,都选择步行。

    行至奉天门,展眼望去,黑压压一片。

    城门卫立在门前,锦衣卫和羽林卫分列两旁。旗帜烈烈,刀枪剑戟鲜明。

    天色阴沉,周围没有半点声响,压抑的气氛开始蔓延。

    随一声鞭响,奉天门大开。

    数名中官捧着弘治帝遗诏行出,在场的官员更为安静,神情愈发肃穆。

    “大行皇帝诏令,跪!”

    中官扬声,以内阁为首,六部,通政司,大理寺,都察院,六科,翰林院,光禄寺,顺天府等各部官员均躬身下拜。

    两名中官展开遗诏,一人上前,高声念道:“诏曰:朕以眇躬嗣登大宝一十八年。敬天勤民,夙夜兢兢,惟负先帝所托。”

    “皇太子厚照聪慧仁孝,天性至纯,宜即皇帝位。务守祖宗成法,奉孝两宫,束身修德,任用贤能。内外文武用心辅佐,共保垂统万万年。”

    “丧礼悉依高皇帝之法,祭用素,勿奢。”

    “嗣君以传承为重,两宫择选佳妇,敕礼部择吉日,于今年行仪大婚。”

    “宗室藩王毋违太宗皇帝法,各守封地,无需进京奔丧。”

    “守备各地都督总兵严边防,巡抚及布政按察都指挥三司严守职司,闻丧哭临三日进香,余下尽免。”

    “遣官诏各州府县,内附兀良哈并土司土官,哭临三日,七品以下衙门俱免进香。”

    “大行之后,二十七日释服。不停朝参,不停民间嫁娶,不得开山凿岳,发役扰民。”

    “诏谕天下!”

    内官声落,群臣跪地叩首。不待起身,已是恸哭阵阵。

    杨瓒跪在右侧,位置靠后,只能看到中官身上的服色,长相五官都是一片模糊。

    在他之前,是翰林院修撰谢丕和同为编修的顾晣臣。隔开两人,则是拔升为户科给事中的王忠。

    此时,众人皆是面带哀戚,悲意难掩。

    思及昨日在乾清宫暖阁中的种种情形,杨瓒不禁眼圈泛红,喉中干涩。

    少顷,乌云聚拢,风卷而过,雨滴再次落下。

    细丝般的雨线,连成薄薄一片雨幕,飘洒在宫城之外。

    “起!”

    中官的声音变得沙哑。

    朦胧细雨中,杨瓒随众人一并起身,滑过眼角的湿痕,早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乾清宫东暖阁中,朱厚照一身素色常服,未戴翼善冠,只以玉簪束发,坐在御案后,看着礼部进上的丧礼仪注,不觉又滚下热泪。

    张永和谷大用在一旁伺候,眼巴巴的看着,硬是不敢劝。头前高凤翔叫了一声“陛下”,现在还在暖阁前跪着,两个时辰也不叫起。

    有例在此,伺候在暖阁里的人都是噤若寒蝉,万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论理,先帝大行,殿下实际上已是一国之君,称一声“陛下”并不为过。偏偏高凤翔错估朱厚照的心情,贸然开口,好没讨到,直接撞上枪口。

    只是跪在暖阁,已是天大的运气。没有当即扔去司礼监,合该谢天谢地。

    “殿下,该用膳了。”

    “孤不饿。”

    朱厚照紧盯着礼部的奏疏,看着上面的一字一句,久久不动一下。

    “殿下,身体要紧。”

    “孤说了不饿!”

    朱厚照突然爆发,将奏疏狠狠拍在御案上。

    谷大用和张永登时跪地,吓得冒出冷汗。

    “奴婢错了,殿下恕罪!”

    “……起来吧。”

    像是在灌满的水囊上扎出缺口,朱厚照重重靠向椅背,突然没了力气。

    “宁大伴和扶大伴在哪里?”

    谷大用和张永互相看了一眼,正准备开口,一直装隐形人的刘瑾突然道:“殿下,两位大伴现在文渊阁。”

    文渊阁?

    朱厚照愣了一下,想起弘治帝临终前提到的密旨,心中有了思量。

    刘瑾不知密旨之事,眼珠转了转,趁机道:“殿下并未有命,奴婢实不知两位大伴为何去文渊阁,且一留就是半日。

    朱厚照心不在焉,仍是没说话。

    “殿下可要宣召?”刘瑾继续道,“便是有话,这个时辰也该说完。”

    “不必。”

    朱厚照摇头,并未听出刘瑾的话外之音,刘瑾垂下头,掩去眼中一抹不甘。

    暖阁外,陈宽目光一闪。

    怎么着,先帝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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