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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10-05 1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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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谜 作者:书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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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谜 作者:书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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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扭曲,失了真容。但是脖子间的勒痕很是显眼。沈绥首先检查了一下勒痕,一整条粗麻绳的痕迹清晰极了,且喉结颈骨已经粉碎性断裂,似是被极大的力气瞬间绞死。而他的那一双手臂,极为精壮,引起了沈绥的注意。

    沈绥以手测布尺的方式【注3】测量善因手臂长度,测完后挑了挑眉。接着她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善因的手,手指粗短,手掌宽厚且长,每根手指的三节指腹中央,以及指与掌间的掌丘处全部布满厚厚的老茧。虎口无茧,拇指位置略靠下,看起来很不寻常。

    沈绥未动声色,为善因重新穿好敛服,盖好白布。然后对赵六道:

    “赵工,两位死者死前的衣装可在?”

    “在的,在的。”赵六急忙从不远处的一个敞门柜中取出了一个包裹,里面整齐叠放着两套僧衣,便是妙普与善因当时身着的衣物。

    沈绥翻开两套僧衣,仔细查看。方丈的僧衣之上弥漫着一股焦炭味,但是时日长了,味道散了许多,隐约还能从中分辨出些许金粉异香。除此之外,别无特殊。

    善因的僧衣,似乎曾经湿过,后来阴干。想来也是,大雪天里挂于大雁塔之上,身上落满了雪,雪水融化后自然打湿了衣衫。衣服有些褶皱,但看不出太多的门道。不过善因的僧裤之上,膝盖及小腿面的部位,出现了几道淡淡的白痕,有不明白色颗粒凝结其上。沈绥眉毛一挑,心中有数。

    之后她又仔细看了看善因的鞋。方丈死去时在室内,未着履,因而只有善因的僧鞋。僧鞋是湿的,虽然许多天了,但藏于这阴暗湿冷的房内,因而仍未干。僧鞋底面,侧面均留了一部分的泥沙,其间混杂着白色颗粒。此番情状,亦是不出沈绥预料。

    这些都检查完了,沈绥便率先出了停尸房,赵六在后面收拾。外面的慕容辅本好奇地探头观看,见沈绥出来了,连忙正容色,装作整理袍襟。杜岩和韦含在后面容古怪,想笑却不敢。秦臻却没什么顾忌,好笑地摇头,心道:慕容辅这个人啊,想来有时挺可恶,但却也是个趣人。

    “某听闻有人目睹雁塔积雪之上出现了怪猿掌印,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沈绥出来后,第一句话就问道。

    “是真的,这是某家亲眼所见。”杜岩应道。

    “可留下什么记录?”沈绥又问。

    杜岩一听,立刻笑了,乐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精心叠好的纸,献宝似得递给沈绥,道:

    “某家当时将那掌印画了下来,请沈翊麾过目。”

    沈绥轻咦了一声,她本不抱希望了,没想到杜岩这粗汉子居然知道要把掌印画下来,确实出乎她意料。

    接过纸后,沈绥打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画的什么玩意儿?几笔线条粗鲁地勾勒在纸上,看上去像是一团乱麻,完全看不出是个掌印。

    叹了口气,沈绥将纸叠好,收入自己袖袋,拱手道:

    “诸位上官、同僚,第一轮的调查结束了,某现在有些猜想,但还不成体系。今日时间不早,待某回去仔细思索整理,我们明日再叙,如何?”

    慕容辅与秦臻相视一眼,也觉得此事急不得,今日乏了,欲速则不达。于是便点头应允。如此,一众人等相约明日未初会于京兆府议事厅,便纷纷告辞离去。

    沈绥并秦臻一道出了京兆府大门,秦臻问她:

    “你可是有头绪了?”

    沈绥笑道:“尚有不少伤脑经之处。不过此案,或许并非我等想象的那么复杂。”

    秦臻点头,未再多问。

    夕阳下的残雪石板道上,沈绥跨上马,与秦臻的车马一道,伴着暮鼓声回府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的注释比较多。

    【注1】陶弘景,字通明,今江苏南京人。南梁时期著名的医药家、炼丹家,文学家。著有大名鼎鼎的《本草经注》《集金丹黄白方》,是茅山道派的开派宗师之一。曾入朝为官,后避世入句容茅山道,再因南梁武帝崇佛,不得已出家剃度为僧。佛道儒兼修的大家,全能型人才。

    【注2】南无阿弥多婆夜娑婆诃,是取《往生咒》头一句与最后一句的简化版。“南无阿弥多婆夜”意为归命无量光佛,“娑婆诃”意为成就圆满。中间还有一段,不长,感兴趣可以去查查。

    【注3】手测布尺,就是以拇指与中指或拇指与小手指张开后的长度为单位进行测量,此单位一般用以裁布做衣。古代,最初以男子的拇指、中指张开长度为尺,后来变为女子,称作咫。咫略小于尺。咫尺天涯,就是从这来的。

    另,强调一下,文中出现的“莲婢姐姐”,指的就是张若菡。她小字莲婢,这个名字一般是关系非常亲密的人才会喊的。

    第十二章

    沈绥这日出门,乃是独自一人。与秦臻相伴归家,道上两人拉了一路家常,对案情却并未进行多少讨论。至道政坊后,沈绥才拜别秦臻,回自己目前居住的小宅。入了乌头门,沈绥拴好马,刚抬脚进正大门,就见忽陀正立在前院里,右臂膀架着,其上立着一羽白头翎黑雕,神俊无匹。而他刚刚从雕踞之上取下竹制的信筒。

    沈绥笑了,举右手食指曲折,半含于口中,吹出一声响亮的呼哨,随即伸出了自己的左臂。那白头黑雕听闻此声,鹰眼瞬时盯住沈绥,立刻展翅掠起,顷刻间腾至沈绥的左臂之上。沈绥宠爱地摸了摸它的翎羽,笑道:

    “我这一回来,刚好赶上白浩归来,我与白浩真是心有灵犀。”说罢仰头冲白浩笑,笑容明媚疏朗。白浩张开鹰喙,仿佛在附和主人。

    忽陀听她这么说,没什么表情的面上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然后将竹筒呈上,接过白浩,立于沈绥身旁。沈绥打开竹筒,倒出纸卷,铺开一看,上面用娟秀小隶写着一列字:

    【明日午时前当可入春明】

    沈绥面上笑容平添一分温暖,道:

    “忽陀,准备一下,明日巳时咱们要到春明门接二郎。”

    “喏。”忽陀躬身应允。

    就在二人对话时,屋内的颦娘抱着一张装满草药的竹箕出来,准备放到藤架下风干。听闻沈绥最后一句,立刻喜道:

    “二郎要来了啊。”

    “是啊,明日午时前能入城。我和忽陀准备到时候去接。”

    “那好啊,我也一道去。我就担心她那身子骨,真是经不起折腾。”

    沈绥闻言一叹,道:“这两日天气阴寒湿冷,但愿她没有再犯病。”

    颦娘想了想,忽的伸手抓住沈绥手腕,双指掐住她脉搏,这就强行号脉起来。沈绥苦笑,也不挣脱,就任她号着。不多时,颦娘沉吟道:

    “赤糸,你葵水多长时间没来了?”

    沈绥面色登时通红,一时无语。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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