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越每回醒来总是这般哑着声音,云华每每听了便觉身子有些酥麻,叹道,“往后刚醒来,莫要出声与我说话。”顿了顿,又会道,“我这才刚入朝为官,这没几日就不去上朝,岂不是惹人非议?”
龙越取来云华的里衣替云华穿上,“不说话,与你用眼神传情?你总是想得太多,亦不嫌累得慌。惹人非议又如何?谁没个病痛甚的,偶尔不上朝能怎的?”
“总之今日我得去。”顿了顿,转而道,“我又不是小孩儿,作甚总的替我穿衣?”云华虽是这般说着,却亦未有拒绝。因着身子着实无力得很,抬起手臂都非易事。
龙越亲了亲云华脸侧,“这衣衫是我脱的,便合该由我替你穿上。”
“待会我还是用斗气出去王城罢。这样能快些。”云华转而言道。
“你确认自己还有气力?”龙越挑眉问道。
云华睨了一眼龙越,“虽然身子无力,斗气还是在的。”
“如此便随你罢。”龙越穿上里衣,向外头唤道,“何连。”
何连端着洗漱用的物事推门而入,躬身垂首,生怕瞧见了那位,让主子不喜。
“先前让你备下的官服都取来。”龙越言道,“洗漱用的东西放下,寡人自己来便是。”
“是,奴才这便去。”何连将东西在桌上放好,随后又掩门而出。
“你打这主意多久了?”云华问道。那宅子,那地道,那官服,足可见龙越是有备而作。
“我回来不久后,便开始想着了。”龙越笑道。下了床榻将巾帕浸入温水中,回至床榻边替云华擦拭脸面,“你若是再这般行事,我便不用地道,用地宫了。”
脸上虽有笑容,话却说得认真。云华听得一怔,随后笑道,“若是你愿时刻陪着,我倒也愿意。”
——
云华隐了身形,运转斗气落至王城城门近处的偏僻巷道中。见得四周无人,取出假面皮戴上,又理了理身上官服,才往城门方向徐缓走去。
方才还不觉那处有多疼,此刻一走起路来,便觉实是难受。可又不能让人瞧出端倪。只好忍耐着缓缓而行。
踏入王城,便见得前方走着五六身穿官服的男子。还多是曾在文会上遇到过之人。一个是曾教与自己古琴的林长河。旁侧是施青与公孙禅。再旁侧便是上官俊坤。余下两个虽在朝堂上见过,却不知是何人了。
“前边走着的可是容榜眼?”一道声音响起。
云华稍微一愣,谁会认得自己?停下脚步回转身,便见得一个紫衣少年正快步而来。却是同为此次科举一甲进士之人,苏徽苏探花。
“苏探花?这可真巧?”云华淡笑言道。依稀记得这苏探花被封为国子监博士,与自己同为七品官员。
苏徽一笑,“可不是?不过容榜眼可是身子不适?瞧着精神不太好。”伸手示意云华往前走。
云华亦伸手示意,随后与苏徽一齐前行,不落后亦不走前。“昨夜未有歇好,因而有些乏累。”
苏徽点点头,“不过容榜眼看起来还是俊气得很。”
云华面色不改,心中却微讶。自己脸上的这假面皮是再平凡不过了,这苏徽口中的“俊气”二字是从何得来?
“苏探花才是俊气少年郎。古来的‘探花’,俱是才貌俱佳之人,苏探花亦是如此。”客气话谁不会说?云华缓缓回道。
更新于 2020-09-1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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