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争吵这个没意义，不是吗？”段辰平静地说着，“请问领导，要怎么惩罚我们两个，是扣工资，还是打算开除我们？悉听尊便！”
    接茬又被将了一军，李景山这下彻底懵了。
    他今天跑来，根本就是在赵思思的授意下，找段辰的茬。毕竟，现在到处在传段辰是他们总经理的男朋友。
    最重要的是，狗仔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把段辰给人肉了出来——低学历，退伍兵，没有固定工作，甚至连部队的安置费都没有。
    简单的说，就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三无人士”！
    这种人也能当他们总经理的男朋友？心里多少有点嫉妒心的李景山，在得到李思思整治段辰的消息后，当下就带着人过来了。
    可他没想到，姓段的小子居然是这么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扣工资？你这算进公司的第二天吧，还有工资可扣吗？
    再说开除……虽说要整他一下，可也明确提出了，别把他一下子欺负跑了，否则拿你是问。
    李景山有点慌了神，可却硬装出一副硬气的样子：“我是人事处长，你觉得我不敢开除你吗？还有你，徐峰，你已经被开除了，跑来公司打算干什么？”
    徐峰没敢搭话，把目光快速转向一旁的段辰。
    “哦，要开除我们嘛？”段辰大大咧咧的一笑，立刻从裤兜里掏出他那台碎了屏的破手机。
    看到这寒掺到家的手机，配合他这身皱巴巴的西装，李景山不由恶寒了一下，嘲笑还没爬上脸，段辰利落地拨通了赵思思的电话。
    “喂，我说你呀，这是想整我吗？哦，不是？那你的这条狗是在干什么……不知道？那不知道就好说了！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哦，他来司机班搅和……你说让我自己处理呐？行！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放下电话，段辰脸上表情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即便就是一直故作镇定的李景山，也突然心生惴惴。
    “收拾人是吗？”段辰狠辣地伸出双手，一把将李景山的领子抓住。
    还不等对方回答，段辰双手似乎没用什么力气，就好像只是一荡，就将这秃头的倒霉蛋提离了半空。
    “人事处长，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段辰半仰着脸，面不改色脸不红的笑了。
    中年的李景山再是狠辣，即便就是再年轻二十岁，也不过是个白面书生。在段辰这样特种兵出身的壮汉面前，根本就一半死的奶猫。
    现在这只半死的中年奶猫，只剩下蹬腿了，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满面惊恐地望着段辰——对方虽然在笑，可双眼睛的冷，让他有种彻底冻结到动弹不得的感觉。
    嗯？
    怎么这双眼睛好像是有点……绿色？
    难不成这个穿戴寒酸的男人，还是个混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不敢小看他了……况且，总经理被他气成那样，却都不许开除啊！
    看来这花边新闻，十有八九不是空穴来风……
    其实不光是李景山惊呆了，包括那两个和李景山一块过来的保安，还有整个司机班的成员，连带蒋小洛冯姨徐峰都震惊了。
    这小子力气居然这样大！大腹便便的李景山少说也有一百八十多斤，他随随便便就举起来了！
    “我我……你们两个是干饭的？快让他把我放下来！”李景山怒了，对着两个不知所措的保安这才是一怔，赶忙朝段辰围过去，其中有个性子急的，把橡胶棍也抽了出来。
    “把处长放下来！”拿棍的保安不知死活地喊了一声。
    “好啊，放就放。”段辰哈的一声笑，双手一松，倒霉的李景山直坠在地，摔得龇牙咧嘴。
    “想打架？”段辰斜睨这两个惴惴不安的年轻保安。
    拿着橡胶棍的保安被这看不起的目光激怒了，当下恶狠狠地说着：“打就打，难不成还怕你这个新人不成？”
    “别惹他……”不等李景山说话，另一个保安赶忙说着，拽了拽拿橡胶棍的同伴，“你觉得我们打得过他吗，别自讨没趣了！”
    李景山横了对方一眼，打算骂出“废物”两字，可他把眼光转向段辰的时候，那双略带盈盈绿意的眼瞳，让他瞬间闭了口。
    小子，算你横！
    等我回头收拾你！
    李景山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走走走，还在这儿干什么，等着过年吗？”
    听到领导的吩咐，两个保安把哎哟哎呦的他扶起来，然后一块怏怏离去。
    “把垃圾袋放下，这都是我们的个人物品！”段辰见他们对那个垃圾袋还不肯撒手，当下瞪圆了眼睛发出一声怒吼，“放下！”
    闷雷似得大嗓门吓得他三人不由一抖，提在手中的黑塑料袋掉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声音——司机班所有成员，见他三人灰溜溜走了，司机班所有的成员一齐欢呼起来。除了蒋小洛那个被扔掉的平板电脑，其他人的东西大抵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但即便如此，失而复得的愉悦，还是让人人脸上出现了笑意。
    段辰却不以为然地哼了哼。
    看来在这金钱至上的都市，做一辈子好事也许没好报，欺软怕硬的效果却是异常的好。
    蒋小洛如获至宝地从垃圾袋里拿出那个平板电脑，递给自己的母亲：“妈，我总是跑长途，没时间陪你。这个平板晚上一个人的时候，看看电视也不会太无聊。”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蒋小洛连搔着后脑，多少有点羞涩地看着母亲。但冯姨听了，眼眶却有些红了。
    低眉看着彼此温情的母子，段辰冷厉的眼底，突然显现出一丝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润。
    可是，在他的脑海之中，却分外突兀地又出现了那个声音：
    “你问我为什么整天生闷气？就是因为我不高兴！”
    “我之所以不高兴，就是因为死错了人，这次死的，要是段辰就好了！”
    段辰的脸上渐渐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苦笑来，淡然的眼睛始终毫无温度。
    即便现在，他也依旧不能释怀。
    “父亲。”良久，段辰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喃喃着这个称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