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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07-12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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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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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缦,装饰银螭绣带。车前琉璃灯微晃,烛火照亮一个大字:谢。

    车夫跃下车辕,行礼道:“老爷命小的来接少爷,并请杨侍读、顾司业过府。”

    杨瓒微愣。

    这是什么情况?

    儿子堵玩,老子再堵。

    他走的是什么运?

    “父亲?”

    谢丕沉吟两秒,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当即请杨瓒顾晣臣上车。

    “个中缘由,丕能猜到几分,路上自可详叙。”

    说话时,长安伯府和顾府的马车先后赶到,知晓是谢大学士有请,长安伯府的车夫抱拳行礼,取出一面牙牌,送到杨瓒手中。

    “此乃北镇抚司牙牌。”车夫道,“伯爷已奉命出京,归期未定。临行之前,令小的告知杨老爷,遇有急事,可持此牌至南镇抚司,寻赵榆赵佥事。”

    将牙牌收入袖中,杨瓒点点头。

    持北镇抚司牙牌,到南镇抚司找人,着实有些奇怪。

    其中的关窍,一时半刻也想不明白,只能暂且按下,先打起精神,往大学士府一行,归来再寻根由。

    第八十八章 提点

    马车一路驰往学士府。

    中途同两队缇骑擦肩而过,车夫减慢速度,驱马让开道路,至缇骑行远,方才扬鞭启程。

    杨瓒放下车窗,眉间微皱。

    观其他方向,是往南城午门。

    莫非也是要南下?

    “有些蹊跷。”

    谢丕同样皱眉。

    这个时辰,城门已然关闭。出城需持五府及锦衣卫关防印信。据他所知,内阁并未批阅相关文书。

    “锦衣卫南北镇抚司不递文书,五府却不敢擅发印信。”

    “如有天子敕谕,非是不可。”

    “天子敕谕?”

    谢丕微愣。

    杨瓒解释道:“诏狱中的番商和海盗,供出的不只是藏宝银矿。”

    “你是说……”

    谢丕声音渐底,话只说半截,余下都咽回了嗓子里。

    “今天早朝,陛下下旨,革宁波府衙捕盗通判。”杨瓒道,“昌国卫等卫所捕盗主簿俱押解回京,交由刑部大理寺审问。”

    缇骑南下,十成是传达敕谕,顺便抓人回京。

    既然文吏能被买通,武官未必干净。

    海图之事不闻朝廷,为免拿人时横生枝节,走漏消息,绕过卫军,遣锦衣卫出京,是最好的办法。

    说话间,马车又慢了下来。

    推开车窗,竟是数名东厂番役,穿圆领衫,戴圆帽,腰配长刀,马腹贴地飞驰而去。

    “东厂番子?”

    谢丕顾晣臣露出惊色。

    先是锦衣卫,后是东厂,单只抓捕几个通判主簿,绝不用此等阵仗。

    以此推测,江浙福建怕要出大事。

    “杨贤弟,此间内情,你可详知?”

    杨瓒摇头。

    他知道的的确不少,却不能尽说。

    天子大婚后,谢丕顾晣臣将出使,知道再多也帮不上大忙,徒增烦心。

    再者,谢丕知道,谢迁那里必定瞒不住。

    在遣船出海一事上,内阁究竟会是什么态度,杨瓒拿不准。

    六部之中,他人不论,兵部尚书刘大夏,百分百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想当年,存在兵部的郑和海图,就是被这位老先生“遗失”。

    到底是烧掉还是藏起来,至今也没有公论。

    如果朱厚照敢在朝议中提出海,其结果,很可能被旗帜鲜明的顶回去。“引诱”天子生出这个念头的杨瓒,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掉脑袋未必,被斥为奸佞小人,祸国佞臣,绝对是板上钉钉。

    经过一番考虑,杨瓒选择沉默。

    不是信不过谢丕顾晣臣,实因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诸多努力就会白费。

    毕竟,他所想的“出海”,同派人寻宝、出使倭国勘矿,完全是两个概念。

    “两位兄长,人由锦衣卫审讯,小弟所知实在不多。”

    “究竟是不知还是不愿?”

    谢丕眯起双眼,很是怀疑。

    杨瓒苦笑,“兄长莫要为难小弟。”

    顾晣臣同有几分不信,但杨瓒不愿说,总不能逼他说。

    三人同登一甲,同为天子讲习,不言莫逆,总有几分交情。逼得太甚,实非好事。纵不会当场翻脸,今后也会变得生疏。

    思及此,顾晣臣当即出言,转开话题。

    宫门之前,谢丕明言,谢迁请二人过府的原因,他能猜到几分。如今路程过半,仍只字未露,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以中,究竟何因,直说无妨。”

    是他二人行为有差,惹来阁老不满;还是以文官掌武事,好兵书,引来朝中侧目?

    “同朝中之事并无瓜葛。”

    小心观察顾晣臣和杨瓒的表情,谢丕不动声色,慢慢靠向车壁。确定三人间的“距离”足够安全,方道:“上元节天子出宫,我等隐瞒不报之事,已为堂上得悉。”

    “什么?!”

    “谢兄为何不早说!”

    “莫要瞪眼。”谢丕连忙道,“为此事,我已抄录资治通鉴六十卷!至今手腕无力,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说到最后,谢丕愈发感到悲催。

    从小到大,犯错就抄书,敢偷懒,一日三餐都要变成白粥咸菜。这次罚得最重,一天两夜,抄录六十卷古籍,着实是要命。

    明明是三个人一起犯事,为何偏他被亲爹重责?

    为增强说服力,谢丕高举双臂,撸起衣袖,露出微微颤抖的两只手。

    腰酸腿软,肩颈僵硬,手臂发麻,绝非需言!

    若不是能左右开弓,双手写字,今天回府仍要清粥咸菜,继续挑灯夜战,用生命抄完最后一卷。

    顾晣臣面现同情,不再追问。

    杨瓒沉吟片刻,问道:“天子出宫之事,算得上隐秘。谢阁老从何得知?”

    谢丕摇头。

    “堂上未曾言明。然以我之见,李相公刘相公同已知晓。”

    “什么?”

    “今日上朝前,有家人持父亲名帖书信,送往李相公和刘相公府上。”

    简言之,之前不知道,现在也该晓得。

    “依我推测,两位相公,八成已在府中。”

    杨瓒:“……”

    顾晣臣:“……”

    也就是说,不是谢阁老独自询问,而是要来一场三堂会审?

    “谢兄。”杨瓒强作镇定,“小弟有事要说。”

    “杨贤弟何事?”

    “我忽然想起,家中有急事,必须尽快处理。”

    “多快?”

    “现在!停车,我要下车!”

    说着,杨瓒就要推开车门。

    谢丕吓了一跳。

    马上就到学士府,这个时候掉头?

    “杨贤弟,据为兄所知,贤弟借住长安伯府上。”

    借住在旁人家里,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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