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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07-12 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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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

    分卷阅读184

    十万火急的事?

    堂上遣人来请,李阁老和刘阁老一起等着,绝不能让人跑了。否则,自己怕要抄上几个月的古籍。

    想到亲爹堆满厢房的藏书,谢状元顿时打了个寒颤。一把抓住杨瓒的衣袖,不能走,跳车更不行!

    “谢兄,小弟真有急事!”杨瓒拽衣袖。

    “不行!”谢丕抓胳膊。

    “放手!”杨探花挣扎。

    “不放!”谢状元直接抱腰。

    杨瓒没辙,实在是不想面对三座大佛,正要取出金尺,做最后努力,忽听顾晣臣道:“以中,我亦想起,武学有文书尚未看完。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过府拜会。”

    谢丕瞪眼。

    顾兄,你可是厚道人!不能这么干!

    顾晣臣转头。

    明知此行非善,前方很可能有坑,再厚道也不能向下踩。

    杨瓒继续挣扎。

    有顾晣臣为盟友,他日阁老追究,无需自己扛,跳车,闪人!

    谢丕急得头上冒汗,抓住杨瓒,拉不住顾晣臣;拦住顾晣臣,又得松开杨瓒。

    车夫听到动静,疑惑的转头看一眼车厢,三位老爷在做什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是文人,总不会在车厢里切磋身手吧?

    跟随在暗处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同感无语。

    车门已开半扇,青缦卷起,车厢内的情形,看得十分真切。

    分明是两人想走,一人硬拦。

    拽袖子抱腰,挣扎不开,直接上脚,车门差点没踹飞,着实是勇猛异常。

    “这是文人?”

    锦衣卫扭曲着表情,继续跟上。

    东厂番役取出粗布炭笔,画上几个奇怪的符号。

    先时得到消息,这三位交情甚好。假以时日,必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他日入内阁主政,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看到方才情形,番役又开始不确定。

    在车里都能打起来,真是交情好?

    舔舔嘴唇,打了个喷嚏,见颗领班讯号,知晓锦衣卫已先一步跟上,当即抛开杂念,穿过熟悉的街巷,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锦衣卫东厂监察百官,内阁三位相公同在名单之内。

    昨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和东厂提督王岳,下达了一模一样的命令,严查谢学士府。

    严查阁老?

    这样的命令,十几年未曾有过。

    上一个有此待遇的阁老,是经过正统成化弘治三朝,绰号“刘棉花”的刘吉。

    观谢阁老为人行事,与刘吉完全不同。为何会引来锦衣卫指挥使和东厂厂公关注,实是令人费解。

    不提暗中监视的锦衣卫和番役,马车停在学士府前,杨瓒闪人行动失败,知晓已入瓮口,再走不成,只能整整官袍,推门下车。

    顾晣臣紧随其后,反倒是谢丕慢了一步,相较两人,微有些狼狈。

    三阶石梯,两座石兽。

    绿油大门,悬挂兽首锡环,两侧铜钉并排,檐下一张谢府门匾,悬挂数只灯笼。

    火烛辉映,钉头磷磷,古兽狰狞,不见朱甍碧瓦,唯有古朴庄严。

    门房早得命令,听到声响,立刻从角门走出。见到谢丕三人,马上唤来帮手,一起打开侧门。

    门轴吱嘎作响,谢丕亲自为杨瓒和顾晣臣引路。

    三人身后,几名家人卸车,将马牵走,以人力将车厢推入门内。

    府内管事迎上前,行礼道:“老爷在前厅同两位阁老对弈。”

    谢丕点点头,不用管家,引杨瓒顾晣臣步上青石路,绕过一条回廊,很快抵达前厅。

    厅内灯火辉煌,谢迁与刘健对坐,桌上一张棋盘,两盏香茗。

    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难分胜负。

    李东阳坐在一旁,手托茶盏,观棋不语。

    听到声响,三人同时抬头,表情不见变化,杨瓒三人却同感压力山大。

    “父亲。”

    谢丕当先行礼,随后同杨瓒顾晣臣一起,问候李东阳刘健。

    三位阁老均已换下官服,谢迁更是一身道袍,头戴东坡巾,猛然一看,极具古贤风范。

    杨瓒一点不敢放松,甚至比先时更为紧张。

    顾晣臣亦然。

    最了解亲爹的谢丕,已经头上冒汗。

    “此非朝堂部中,无需拘束。”谢迁和蔼笑道。

    杨瓒连忙拱手。

    谢迁能说,他不能听。否则就是脑袋被门夹,自寻死路。

    视线扫过杨瓒三人,谢迁抚过长须,道:“尔等且近些,观此棋局,可有破解之法?”

    观棋?

    若是象棋,杨瓒还能走上几步。换成围棋,实在是两眼一抹黑。

    但阁老开口,不能不听。

    走到桌旁,皱眉看了许久,终究是看不出一点门道。倒是谢丕顾晣臣熟知棋艺,看出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

    “可有解法?”

    “小子愚钝。”

    三人一并拱手。

    谢丕顾晣臣是真的惭愧,杨瓒则是浑水摸鱼。从刚刚开始,便观察两人神情,无论做什么,照葫芦画瓢总无大错。

    “无解?”

    谢迁刘健未言,李东阳忽然朗声一笑,放下茶盏,执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左上角。

    “如此,可还无解?”

    谢丕顾晣臣微顿,有几分恍然。李东阳再落一子,两人眼睛发亮,似有所悟。

    下完三子,李东阳不再动作,将棋局交还李东阳,对杨瓒道:“老夫甚是技痒,同老夫对弈一局,如何?”

    他来?

    杨瓒愕然。

    谢状元顾榜眼都在,怎么就找上他了。

    谢丕不是说,天子偷溜出宫一事泄露,三位相公正等着收拾他们?

    见面不提其他,先下棋,究竟为何?

    “小子棋艺不精,不敢在阁老面前献丑。”

    “无碍。”李东阳道,“老夫让你几子便是。”

    这不是让不让子的问题。

    杨瓒头皮发麻,干脆承认,他不会下棋。

    “不会?”

    李东阳诧异。

    刘健谢迁亦是抬头。

    “真不会?”

    “真不会。”

    厅内沉默两秒,杨瓒低头垂目,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能硬赶鸭子上架吧?

    “无碍。”

    还无碍?

    “老夫教你便是。”

    李东阳和蔼大度,杨瓒想哭。

    棋盘摆上,李阁老当真要赶着杨瓒上架。

    杨瓒无奈,只能硬起头皮,执起黑子,啪嗒一声,落在棋盘中央,随后又啪啪啪落下三子。

    四星连珠,成一条直线。

    杨侍读破罐子破摔,全当下五子棋。

    换成旁人,遇到这么胡闹的,不掀桌也会翻盘。

    李阁老耐性极佳,无论杨瓒怎么落子,都能淡然以对。间或指点两句,抚须言道:“落子稍乱,倒也机敏。”

    杨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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