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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18-07-12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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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涅天下 作者:君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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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什么主意。户部自去年进了几名一赐乐业人小吏后,冗杂如山的帐目顿然井井有条,户部侍郎尝到了甜头,自然对这位从泰昌商会出来的一赐乐业人掌柜青眼有加。

    他心中嘀咕了句,手中惊堂木一拍。

    “啪!”

    堂下窃议顿止。

    谢如意面色严峻,沉声道:“公诉人、被告讼师、被告人、各位堂听,本案即将开审!”

    “任何人休得嚣扰,违者轰出公堂!”

    “诺!”

    谢如意又一拍惊堂木,向洪皓微微颔首,“公诉人,请宣诉状!”

    “是,审官大人!”

    监法御史洪皓起身向正堂拱手一礼,从袖中取出诉状,展开诵读,音律抑扬顿挫。

    众人不由屏声静气、竖耳倾听。

    ***

    卫希颜容色淡淡,清寒眸子似乎谁也没看,但二十名被告举子的神情变化却无一漏失地落入她眼中。

    洪皓的诉状极端简练,前后不过三百余字,却将整个案情陈述透彻,且论罪精辟,直刺人心。

    众人听得惊心动魄,尤其是心怀忐忑的刘代和周刚,越听越心惊胆跳、面色发白,后背不由重重冷汗湿透内衫,寒意沁入心肺。

    这古代的讼状比起白话文的起诉书更讲究,音韵、节奏、形体三者皆俱,要以最精短的语句写出最煽情的文章,动人处入木三分,精简而含情,善辩而寓理,这对讼状技巧甚至天分都有极高要求,没有一定才华干不了这活。

    虽说有关案情陈述和问罪定性多是出自卫希颜的授意,但经洪皓行文出来,其音如同金石交击,铿锵作响,其意又如尖刀入肉,字字剔骨。

    “……朝廷开科,选拔贤能,能者具德,方为民表。贡士聚众,互为倾轧,失德行殴,何为民表?朝廷治世,仁德法纪,尔为贡士,既先失德,又无国法,何为民表?”

    一连两个“何以为表”,激起堂下千重波浪,震荡人心,却又被噤得沉寂无言,唯有众报记炭笔划过纸张的刷刷声。

    站在最前的邓肃、李易互视一眼,神情均有些凝重。

    这桩贡院斗殴的案子原本不过是举子们的一时冲动,但在监法御史的诉状中却成了“贡士聚众、互为倾轧”——短短八个字,将一桩普通的斗殴案变成了贡士结党的预谋私斗!

    这罪名落实了,那就是最招君主忌讳的结党营私!斗殴案演化成党派倾轧案!

    如此重罪,哪个经受得起?

    就算最终法不责众,大案化小、小案化了,但这帮士子的前程已经蒙上一层灰霾,未来如何实在难堪预料。那两句“何为民表”更是诛心之言,不但绝断仕途,甚至指革贡士功名,直将人打回原形。

    这监法御史哪里是在念诉状,分明是挥着刀子杀人!

    邓肃等人心头沉甸甸的,御史台虽说一向严苛,但也不敢贸然给一千一百名贡士贯上这般罪状!此事怕是有人在后面指使!至于那指使人是谁,便不消说了。

    卫希颜将众举神色观在眼内,雪清眸子依然淡淡,看不出喜怒,内里却是兴致暗生。

    监法御史已经重拳一击,面对这般刀笔诛心的诉状,被告讼师要如何辩护?

    *********

    陈东施施然起身。

    他并不慌乱。

    “审官大人,公诉人,诸位堂听……”

    他语声清朗,面带微笑,语速不疾不缓,这份从容让焦虑忧急的众人不由微微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某西昨日方回家,这次更新晚了几天,抱歉得很,现更一点吧:)

    另:因种种原因,某西的作者名不得不改了,已向小编递了改名手续,将改名为:【君朝西】,朝(音zhao),别读错了,哈哈。预计系统这一两日内就会更改名字。

    这个名字很圆润呀很圆润【得瑟中】……不能向骨瘦如柴发展呀【望天】

    相阁掌书

    “那场面直叫人惊心动魄!看得我等心忽儿上、又心忽儿下……”

    清风楼宽敞的大堂中被挤坐得满满当当,上百张桌子各被移挪凑堆,围聚了七八处人群。围者多是幞帽儒裳,各叫了酒菜等什物却无心将饮,均抻着脖子细听人群正中那一桌的某文生高声激昂,细述白日下午贡案堂审的端详。

    大理寺对堂听限了人数,能入衙听审者不过百人。是以听者一出衙,便被挤涌而上的亲戚朋友或同学熟识以茶酒相请,拥到楼店打听堂审结果。这几杯酒下去,话头子一拉开,说者兴奋,听者惊心,又有旁边酒客纷纷伸头,按捺不住好奇附耳凑近,喧然哗叹。

    这一夜,京城各大酒楼脚店茶肆,哄闹非凡。

    堂听者有记性好的,甚至能将公诉人洪御史的讼状整个儿诵出来,扬声顿挫,听得人嘶嘶直吸冷气。

    “天!这不是置人死地?”

    ……

    “太狠了!”

    “不会被革了gong名吧?”

    ……

    “王三郎你快说!那讼师怎么辩?”

    ……

    “休扰!听柳官人细讲!”

    ……

    各处围听的人都迫不及待……好些人手中拿着酒杯,却一直端着忘了饮下,只急得向前倾直了身子,恨不得一个起身撬开那说者的嘴巴,好让他竹筒倒豆子般痛痛快快的全抖出来。

    “诸位,休急、休急!”

    说的人多有得意,拿捏端起架子,只啜酒啖菜不止,架子端足了方在催声四起中拍案续言。

    “嘿,任那诉状罪名昭昭,陈太学亦是夷然不惧,镇定自如,朗朗驳斥……”

    有人学着陈东在公堂上的调子:“说甚么预谋私斗,分明构陷之罪!不过两举子言语莽撞、一时冲动尔……至于那结党倾轧,更是荒谬!举子蒙受圣恩,岂能袖手旁观、冷漠无衷?唯叹人多杂乱,又无协调,众举虽善意止阻,却不得其法,终致场面混乱……此谓始自仁心,虽过而不当,亦属玉之微瑕,岂可以瑕掩瑜?”

    “说得好!”

    ……

    “妙哉!”

    ……

    处处喝赞。

    公诉状中最令人悚心惊闻的莫过于那“聚众斗殴、结党倾轧”的罪责,经陈东一辩,这罪名就成了莫须有。公诉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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